回到大王庄,韩琛就让福伯去寻庄里会酿酒的人。
不多时候,福伯带着庄子里年龄最长、辈分最大的三叔公和一个忠厚汉子回来。
三叔公颤巍巍的要给韩琛行礼,被韩庄主赶紧拦下了。
这位可是大王庄的老祖宗,辈分高的吓人,今年得有七十岁了,在武朝,这可是高寿,称得上人瑞,让这等人行礼,是要折寿的。
三叔公倒也不坚持,转头抽了同来那汉子的后脑勺一巴掌,让他给韩庄主磕头。
那汉子名叫王大宝,忠厚木讷,却有一手酿酒的本事。
只不过,庄户家粮食年年不够吃,王大宝只能偶尔酿点酒,各家分了,自己享用。
想要凭借这身手艺谋生,却是没有本钱的。
“大宝,起来说话,咱这庄子里,全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规矩。”
韩琛随口客套,便让三叔公和王大宝感激莫名。
此时乡里,最重身份,老爷便是老爷,庄户便是庄户,如此没大没小,搅作一团,虽然总感觉不对头,可莫名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那王大宝却是不听,直直在地上磕了九个响头,这才作罢,站起身时,额头一片紫青,有血丝渗出。
韩琛顿时就惊了!
平日里,自己和庄户们并非没有往来,大家伙虽然尊敬,可也没这般做派的啊!
还是三叔公在一旁颤颤巍巍,将话说了个明白。
“庄主,让大宝给你磕几个头吧,你救了他家媳妇一命啊!”
原来,刚入秋的时候,王大宝家媳妇就染了风寒。
庄户人家,没那么金贵,舍不得花钱寻医问药,只用偏方自己慢慢的治。
谁成想,原本身子骨还算健硕的妇人,这病竟然一直除不了根,反反复复,到了入冬的时候,已然是下不得床了。
前些日子,韩琛刚来大王庄,招呼庄户们做工、吃大锅饭。
当时言明了,晚上那一顿,不拘老人、孩童,全都能吃个肚圆。
只是饭菜,不得带回家中。
当时王大宝祈求福伯,让他带一份饭菜回家,却是家中婆娘病的下不得床,没法来吃大锅饭。
大宝家的事,庄户们都是清楚的,可穷苦人家遇上这等事,又能如何?
类似的情形,庄子里往年也有,最终,生病那人,都是挨不过冬天的。
当下,就有人替王大宝求情,让福伯网开一面。
正巧当时韩琛路过,听说了这事,便随口安排,让福伯从账上支取银钱,给大宝婆娘看病。
前后花了不到五两银子,便将王大宝媳妇的病看好了,生生捡回来一条命!
对于韩琛来说,只不过是随手而为的小事,可对王大宝这样的庄户,却是救苦救难的活佛!
其中的因由说了,引的韩琛心底暗自感慨,五两银子,去青楼的话,想见有些名气的小娘,怕是连打个茶围都不够。
便如那当初认识的画扇,如今打茶围的价钱,听说都涨到了五十两!
可对于穷苦庄户来说,却是能够救命的!
韩琛这人没有伤春悲秋的习惯,但替手下人谋温饱、谋幸福,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若非如此,上一世他没文凭没背景,如何能做到大华北区金牌销售经理的地步?
还不是一帮忠心耿耿的手下,硬生生给他顶上那个位置的!
施粥、送药这等事,韩庄主不屑为之。
上一世,类似的情况,韩琛见多了,或许有真心做善事的,但终归是只能救一时之急。
既然做了庄主,整个大王庄都是自己的财产,万万没有让庄户们继续过这般见不着天日的生活!
这酿酒作坊,说什么,我韩琛也得给它办成喽!
当下,韩琛就把要办酿酒作坊的想法说了,又问了问王大宝改进工艺的事情。
此时的乡间,能有个作坊,往往一庄子的人,都能有些进项,三叔公和王大宝知道庄主又发了善心,替大家伙变着法子的挣命!
可不管如何,不能让庄主折了本钱,银子打了水漂。
“庄主,酿酒这事,咱们自己庄子里喝还行,可要当成生意来做,怕是难。”
王大宝是老实人,却不傻,明白一旦这酿酒作坊办起来,自己定然被庄主倚重。
可他忠厚,断然不会为了自己生发,就坑了媳妇的救命恩人。
“说说看。”
韩琛只是一时设想,并未对酒水市场做过调查。
王大宝虽然做不了酿酒生意,却是对立面的门道清楚的很。
显然,他虽然木讷老实,却也是个有想法的人。
此时的宁波县境内,大大小小的酿酒作坊不下三十家。
大多是身家富裕的大财东投建,这些人,银钱多的没处花,家中的晚辈、子弟又多,投建酿酒作坊好歹是个投资渠道,生意往来,又能让族中子弟练手。
至于赚钱多少,甚至赔不赔钱,那些人都不甚关心。
这般行事下,酿酒行业的厮杀就相当惨烈,市场规模又相对固定,一般的小商贩,压根不敢涉足这一行。
类似的行当,还有好多,听的韩琛咂舌不已,武朝富足,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至于说,朝旁边的县城送货,更加不可取,那些地方,也是同样的情形。
“销路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让你酿造这酒水,与旁家不同,只要酿出来,必然被人哄抢。”
当下,韩琛便将如何蒸馏酒水大略说了说。
至于实施,还需定制些设备,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