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众人把何佳蕙送进了漪澜院, 看跌打的婆子很快就来了。
只将她的伤处细细的看了一眼,一个劲的称赞道:“姑娘想来是遇到了高人了,这接骨的手法却是不一般, 竟比老婆子我的还高明, 我再给姑娘留下这两瓶药酒,一早一晚的热敷后揉开,过不了几天, 姑娘这腿就可以消肿了。”
何老太太谢天谢地, 忙让丫鬟接下了药酒, 亲自送那婆子出门。
静姝仍只陪在何佳蕙的身边,又问她疼不疼, 又问她要不要吃些什么喝些什么。何佳蕙见她忙的不可开交,只拉着她的手道:“你就别问我了,回自己房里再睡一会儿, 昨儿晚上就见你翻身,也没睡多久,你看看你这下眼圈。”
静姝哪里放心的下何佳蕙, 就想陪在她的身边,只开口道:“我一点儿也不困,表姐若是困了,只管睡下,我一会儿在对面的炕上歪一会儿就好了。”
她们俩正说着, 何老太太从门外进来, 那人只不过才抬了抬头, 两人却都低着头不说话了。
何老太太也没啃声, 只是走过来,在窗下的靠背椅上坐了下来, 端起茶几上的热茶喝了一口,这才缓缓抬起头道:“怎么了?看见我就都哑巴了?”
静姝和何佳蕙仍旧低着头,静姝想开口说话,却被何佳蕙一下子拉住了手,只冲着她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哀求。
何老太太闭了闭眼,只道:“三丫头,你既然不让你表妹说,那你自己跟我说说,那徐世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何佳蕙的眼睛顿时就红了起来,只咬了咬唇瓣道:“祖母,是我一时没想明白,是我错了,孙女以后再也不让祖母您担心了。”
何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只起身站了起来,往门外去。
刘妈妈正侯在外头,看见老人家出来,只忙上前扶了一把,何老太太只觉得浑身都疲惫了几分,蹙眉叹道:“我原想着,我年纪也大了,也不想管孙辈的事了,可如今却也不得不管了,你去把管事的喊来,我写一封信回扬州,跟老大媳妇说,三丫头这门亲事,不能做。”
“老太太这是……”刘妈妈满是心疼,只开口道:“大老爷认准了这门亲事的,满扬州城,谁不知道咱家三姑娘是要嫁到京城来的,老太太就是心疼三姑娘,才巴巴的从扬州亲自送亲来京城,如今又说不嫁了,不是打大老爷的脸吗?”
何老太太却摇头道:“静姝她娘是怎么没的?这些年我心里一直自责,就是因为当年把她嫁得太远了,又是这样一个没担当的人,我如何能看着三丫头步她姨妈的后尘呢,咱们把这亲事退了,回扬州去,凭咱何家的家世,我就不信在扬州城找不到一户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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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佳蕙养了几日,脚踝果然消肿了,拄着拐杖,已经可以稍微走动走动。
何老太太却没有同她提起退亲的事情来,仍旧和过去一样,只是前几日平安侯府派人来探望的时候,并没有让她出来见人,只寒暄了几句,便差人送客了。
眼看着离何佳蕙大婚的日子已经近了,按照原来的计划,过几天何佳蕙便要同何老太太一起住到何家在京城的别院里头,平安侯府当日会在那边迎亲,把何佳蕙接进门去。
静姝却舍不得何佳蕙走,恨不得能推一日是一日,她心里又隐隐有些担忧,觉得平安侯府发难的日子,就在这几天了。
她心里正七上八下的,外头便有丫鬟进来回话,说平安侯夫人来了。
原来这平安侯夫人早几日就想来的,只是被她身边的婆子劝住了道:“太太这会子就去,岂不是太急了,原姑娘受了这样的委屈,先要问候一番才是,如今就去说这事情,倒像是等着这一茬呢,不如让老婆子我先去走一趟,探探情形,等过几日太太再去也不迟。”
因此那日只来了一个婆子,何老太太见了,也没让何佳蕙出来,那婆子回去便回话道:“没见着姑娘,老太太倒是见了,也没说什么,我问了几句,又送了一些压惊的药材,她也开开心心的收下了。”
现如今几日过去了,平安侯夫人心想这迎亲的日子都近了,她这里马上就预备着要发喜帖了,这纳妾和娶妻要请的客人自是不一样的,若是再不讲明白,恐是来不及了,因此便巴巴的就过来了。
何老太太正等着她来呢,一来退亲的事情,女方先开口也不好;二来她原本以为,何佳蕙出了这么大的意外,平安侯夫人这个做未来婆婆的,怎么说也要亲自过来探望探望的,况且还是去她们家路上发生的事情,谁知那天她竟没来,这也越发让何老太太打定了要同平安侯府退亲的主意。
还没过门就不知道要疼儿媳妇的人,想来将来即便是过门了,也不会多心疼几分的。
退婚的事情,若是当着何佳蕙和平安侯夫人两人当面说,只怕何佳蕙会不好意思,可她又想让孙女亲耳听了高兴高兴,因此便先派小丫鬟把静姝同何佳蕙请进了鸿福堂的次间,然后才命人去把平安侯夫人请进来。
平安侯夫人在外院待客的偏厅等了半日,才听见有丫鬟请她进去,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只同身后跟着的老妈妈道:“你瞧瞧,这就是商贾人家的款儿,还让我等着她呢!我倒要问明白了,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只说着,才由丫鬟领着进了门。
静姝同何佳蕙进了次间,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待想要出去瞧瞧,却又被何老太太拦了回来道:“你出来做什么,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