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日子却是十分忙碌, 宋家上下都预备着静姝的婚事。
自从分家之后,宋老太太便免了两房的晨昏定省,尤氏推说身子骨不好, 经常十天半个月才来一回, 但最近却也来的十分殷勤。
只是宋老太太对她还是淡淡的,似乎并没有想要缓和的想法。
静姝心下却是有些心疼宋老太太的,这一阵子为了帮她张罗婚事, 看上去又憔悴了不少, 本来这些事情都应该是尤氏的, 但老太太坚持要自己看着,前几日还拉着静姝一起去西北角的跨院里看家具, 埋怨最近天气不好,家具上的红漆都来不及干了。
宋老太太的身体一直都没有痊愈,静姝心里盘算着, 等过两日给谢昭去一封信,请他把太医院的胡院判请来给老太太看诊。
静姝服侍宋老太太喝了药,两房的人便都过来请安了。
宋静妍跟在林氏的身后, 脸上红扑扑的,看见静姝却只是笑笑,仍旧站在林氏身边,并没有向往常一样腻到老太太跟前。
静姝正觉得奇怪,就听林氏开口道:“如今就剩下这通州刘家的三少爷, 还有宝坻徐家的大少爷……老太太瞧着, 哪一家更好些?”
原来林氏是要给宋静妍定亲呢, 怪不得今天她都老实了许多。宋静妍听林氏说完, 脸颊就更红了,绞着手中的帕子, 低着头悄悄的往老太太那边看过去。
林氏脸上还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宋静妍虽然没办法像静姝一样嫁去谢家那样的人家,但通州刘家家底殷实,还有一个当同知的老爷;宝坻徐家就更不用说了,宝坻县城有一半的铺子都是他们家的,他家大少爷和宋景坤是同学,听说是很有才学的一位后生。宋静妍不管选他们中哪一人,都是一门极好的亲事。
宋老太太听了也很满意,只点了点头道:“这两家都不错,只是我听说徐家大少爷的生母走的早,如今是他继母管家……”言下之意,将来宋静妍要在继婆婆手中讨生活,想来是不容易的。
林氏便也跟着道:“我就是担心这一点,因此才踌躇不定,想请老太太定夺。”她说着便又扫了一眼尤氏,听说宋景坤的亲事还是老太太帮定下的,想来这尤氏还不如那徐大少的继母,人家尚且还知道为继子谋一门亲事。
尤氏被林氏冷冷的扫了一眼,心中颇有些不爽,待要开口反驳,却也不知说什么好,好在宋老太太已经发话道:“既然这样,那就干脆定下刘家,老太爷在的时候,和刘家也有些交际,我倒是见过他家那个三少爷,很是机灵,应该能和妍丫头投缘。”
宋静妍心里本来就中意那刘家少爷,只是不敢说罢了,如今见宋老太太也这么说,脸上便露出了笑来,指尖的帕子也跟着松开了。林氏点头称是,却听宋老太太又问道:“我之前听说周将军家也派了媒人过来,怎么后来没了消息?”
和刘徐两家相比,周家的家世肯定是要好太多了,这让宋老太太心中疑惑,林氏没道理看不上周家,反倒看上刘徐两家的。
林氏见宋老太太问了起来,这才道:“倒是也考虑过,只是……”林氏压低了声音,想着这毕竟是周家的私事,不好意思到处乱说,便小声道:“那周小将军在外头养了外室,瞒着家里人呢!你说这样的人品……”
林氏说着便摇了摇头,宋老太太这才恍然道:“原来是这样,那真是瞧不出来,周家也算是家风持正的人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静姝便垂下了眉,又偷偷扫了尤氏一眼,前世尤氏可是在宋老太太跟前大大的夸赞了周洪宇一番,把老太太和她骗的团团转。
有时候连静姝自己都想不明白,尤氏跟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对她。
尤氏仿佛也察觉到了静姝的视线,只微微清了清嗓子,过了片刻,她才开口道:“媳妇也有件事,想跟老太太商量一下。”
她垂着头,态度很是恭敬,声音也是细声细气的,只继续道:“明日是杜姨娘的七七,媳妇想请一班道士,进府给她和那个没出生的孩子做一场法事。”
宋老太太听了这话却是抬了抬头,一眨眼杜鹃都死了一个月多月了。她不过是个小妾,在家里没摆几天也就拉出去埋了,只是杜鹃的死,明摆着和尤氏脱不了干系,她如今提起要做这些,只怕是晚上睡的不安稳了。
宋老太太便冷笑了一声道:“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静姝以为尤氏会动怒,抬头看她的时候,却见她低着头,一番受教的模样,只一个劲点头道:“老太太教训的是,是我照顾不周,才让杜姨娘惨死的,老太太就成全了我这一片心吧。”
宋老太太见她说的诚恳,倒像是有几分悔过的样子,又念着杜鹃跟了自己一场,又服侍了宋廷u一场,终究还是心软了,只点头道:“既然这样,你想请就请吧,也省得你整日里疑神疑鬼的。”
尤氏一连说了几声是,态度很是恭敬,直到宋老太太说乏了,她才同沈云薇一起出了鸿福堂。
静姝却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尤氏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悔过之心的人,坏人若是胆小,兴许就不会那么坏了。只是她打着给杜姨娘做法事的幌子,宋老太太自然没法子拒绝她。
过了晌午,外头果然传来了消息,说尤氏要让芸香搬出竹意轩。
那地方原本是杜姨娘的住处,后来宋廷u纳了芸香,便没有另外再安置地方,如今道士要进门做法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