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如何知道沈云薇的心思,听她提起宋景行来,只摇头道:“你大堂兄如何能跟安以臣比,不过仗着如今老爷子在朝里还有几分人脉,被夸上天了,他要是今次能中个进士也罢了,若是中不了,再等下一科,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当上个芝麻官。安公子就不同了,他虽然不是长子,没有世袭的爵位,可康定侯府家大业大,将来府上给他捐给前程,背靠着大树,正是享福的营生。”
“可是……”沈云薇拧着眉心不说话,咬了咬唇瓣道:“……这是宋静姝的亲事,我才不稀罕呢!”
“你不稀罕,那你为何哭着闹着要跟我回宋家?”尤氏从椅子上站起来,扶着臃肿的腰身,蹙眉道:“我这阵子累的慌,你可别再给我添乱。”
沈云薇见尤氏脸色着实不好看,忙问道:“母亲何必如此操劳,三婶娘不是喜欢出风头吗?母亲不如让她忙去?”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尤氏咬牙道:“单一个厨房,林氏就管得风生水起,若是把家里的中馈给了她,将来老太太觉得她管的好,一直让她管着,那我们岂不是都要看她的脸色过活?”尤氏揉了揉发涨的眉心,实在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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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又陪着老太太见了几回客人,外头便有小丫鬟来传话,说是宴席已经摆好了。
女眷们的席面就设在鸿福堂,十几张大红雕花的兽脚圆桌布置在厅中,整个大厅张灯结彩,十分喜庆。
静姝正要扶着老太太起身入席,忽听见身后有人喊她。
“四妹妹……”
静姝转身,见安以臣正往这边来,他方才一直陪着康定侯夫人偏厅闲坐,如今开席了便应该往外头去,这时候喊了她却不知为何。静姝没大想理他,只是放慢了脚步,那人果然三步并做两步的追了上来,在她身边道:“我原不知道你字写的好,改明儿给你刻一枚私章可好,不知道四妹妹的表字是什么?”
静姝便答道:“我尚未及笄,还不曾有表字,安世兄有心了。”
安以臣脸上顿时有些失落,却又急忙道:“那不刻表字,就刻一个姓名章也是一样的。”
“不牢安世兄费心了。”静姝开口回绝道,见宋老太太这就要入席了,忙快步迎了上去,扶着老太太坐下,把那安以臣一人留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