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将她的乱发顺到了耳后,另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温柔地抚触着被他捏痛的纤细手腕。
“阿青,方才我不甚清醒,不是故意伤你――痛吗?”他压低了嗓音,最是温柔动人。
她面无表情地抽手走开。
看着这道骄傲的、很有脾气的小背影,谢无妄下意识追出两步,然后缓缓停在原地。
他又想起了一些旧事。
他对日常琐事向来不上心,有时只顾着拥她上榻,她嘀嘀咕咕在他耳旁念叨的那些琐碎事情他只是随口一应,随着灼热情愫离体,也就抛去了脑后。
事后她发现他忘了她的“要事”,便与他生气。她不擅长吵嘴,鼓着脸蛋生着闷气,冷战,留给他这么一个决绝的小背影。
敢与他闹脾气的,这世上也就她这一个。
很新奇,很有趣,他有耐心哄她,诱骗她,把她骗到床榻上,让她只能细细碎碎地吐出最好听的气吟,再生不起气来。
直到有一次……
她正与他生着闷气,他忽然接到了南域的军情。
事发突然,战事又紧,他走得急,一个字也未与她说。
那一仗打得凶险,等到他下了战场,惊觉已晾了她数日,其实是有那么些心虚的。
心下思忖着该如何哄她,没想出个好章程,便又躲了她几日。
吓着了她。
她傻乎乎地反思了她自己,也不知小脑袋里都琢磨了些什么,在他准备放低身段哄她的那一日,她竟是壮着胆子穿上了略微有些出格的云雾纱,娇娇软软垂着头,勾住他的手指,惹得他眸底暗焰翻涌。
在那之后,他便尝到了甜头。她再发脾气与他吵闹时,他便拂袖一走了之。
等她用柔情蜜意来哄他。
反正他有太多事情要忙,他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久而久之,便习惯了。
其实在这段关系中,恃宠而骄的,从来也不是她,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