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孔克坚急忙否定,有些无奈道:“三日之期实在是太短,能否请将军再延长一些?”
“救灾如救火,此事岂能拖延?”吴祯说到此处,也是长叹一口气道:“罢了,本将军便徇私一回,还请先生十日内务必凑齐所有,到时候,本将军派人来接受,切切不可拖延。”
“十……十日?”孔克坚险些想吐出一口血来。
“先生,十日是本将军能够给的最后时限,再拖,本将军也要被人弹劾和法办的,还请先生能够理解。”这一刻,吴祯也变得铁面无私。
说着,吴祯没去管孔克坚如何去想,径直离开了这里,走到了外面。
吴祯前脚刚离开,孔克坚就在后面怒骂了起来。
“逆子……逆子啊!”孔克坚疯狂咆哮道:“这个逆子怎么能许下如此诺言?还闹得京城沸沸扬扬,这不是将我孔家架在火炉上烤么?”
“我孔克坚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混账儿子?”
“那些贱民死就死好了,为什么要去管他们的死活?黄河决堤,淹了他们那是该……”
“一群穷鬼,天生的贱命穷命,死了那是该,活着也是受罪……”
“还有那朱元璋,不过是一朝得势……”
“老爷,慎言。”
一旁孔家的管家听着孔希学谩骂,骂完了自己儿子,骂那些受灾的灾民,接下来,貌似还要骂到朱元璋的头上,连声喝止。
骂自己儿子和那些灾民那倒是无所谓了,可要说骂到皇帝头上,这万一要是传出去,那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了!
虽说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谁知道是不是隔墙有耳,真传出去,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孔克坚也是回过神来,止住了话头,先前他是骂上瘾了,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还是应该小心谨慎一些的。
孔府的管家略微思索,缓缓道:“老爷,此事或许并非是少爷所愿,兴许……少爷是被人给蒙骗或是威胁了!”
“被人蒙骗威胁?”孔克坚愣了愣,这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京城那是一个什么所在?定然是藏龙卧虎,什么人都有。
这要被人坑了,那还是有可能的。
孔克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就算被人坑了又如何?现在他是骑虎难下了!
这吴祯就在外面盯着,说给十天,就是十天,十天之期一到,必然是要拿出二十万亩良田和三十万两银子的,不然,那些个兵丁还讲理?
孔克坚又看了看信,心中甚是无奈。
这要不给,那完犊子了!
“管家,尽快去凑齐那三十万两银子。”说着这话,孔克坚牙都快咬碎了!
“老……老爷,这咱们孔府现在账上已经没多少银子了!”管家听见这话,也是有些苦涩。
“什么?”孔克坚彻底愣住了。
管家叹息道:“老爷,您是不是忘了,前些时日发大水,你让咱们把账上的银子都留着置地,眼下这银子都买地了,账面上已经所剩无几。”
孔克坚听见这话,就想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的天!
这进了自己口袋的田,还要往外掏,那可真是比割肉还疼啊!
“卖地。”思量许久,孔克坚咬牙切齿道。
除此以外,也别无他法了,其他法子,来钱太慢,这三十万两银子,一时之间要凑齐,哪儿那么容易?
地倒是好办,毕竟就是现成的,田契一交割,就算完事儿。
吴祯此时回到了军中,淡淡道:“此处留守三千人,其余人奔赴灾区,负责维持当地秩序,实行军管,不可令灾民生乱。”
“灾民若敢闹事,就地正法,不必留情。”
“此外,沿途去的时候,多抓几个贪官,到了灾区之后,当着灾民,杀了给那些灾民泄愤。”
军帐之中,几人无语的看着吴祯,前面的军令还能理解,可这最后一条算是怎么回事?
“将军,这贪官,不好抓……”
话还未说完,吴祯就摆了摆手道:“有什么不好抓的,元廷的那些旧官吏有几个是干净的?别抓那些小官小吏,抓了没用,不起震慑作用,最低,也要挑个县令杀了立威。”
“就不挑别人了,我看这个曲阜县令,就不是个什么好官,去他家里查一查,没钱就算,有钱的话就他了。”
“将军,军中干涉地方政务,这素来是大忌。”一人在一旁提醒道。
吴祯笑了笑,旋即从一旁取出一道旨意,道:“你们放心,本将早已预料到了,看,我手中的就是太子的令旨。”
“这是太子监国之时,在本将出发之前给的。”
艹!
众人怔怔的看着吴祯手中那道令旨,都有些无语了!
这不是临时起意,这是早有谋算啊!
你看这太子爷的令旨都准备好了!
绝对是故意的。
得,算那个曲阜县令倒霉!
今年就该去鬼门关走一遭。
“那个……将军,你让我们多抓几个?”一旁有人试探的问了问,还是先问清楚为好,省得到时候抓错了,惹了麻烦。
“这还不简单?”吴祯瞥了瞥那人,道:“吃个饭,撒泡尿的工夫去百姓中多问一问,不挑别人,专挑那些民怨沸腾的官吏抓。”
“再查一查这些人的家产,有钱的准是一个贪官污吏,都给抄没了,粮食什么的对赈灾有用的东西,先行运往灾区,金银珠宝一类的,就先运回京师。”
见众人都瞅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