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些话是吴良说的,实际上朱标这也算是对吴良的一个试探。
虽说老朱和马氏都关照过他,吴良是可以信任之人,可实际上,朱标仍是决定要试探一番,这吴良是否可靠。
看看这吴良心中究竟是将自己摆在什么位置,又是如何打算应对自己。
毕竟,在此之前,通过毛骧,对于苏州发生了什么事情,朱标也是知道不少的,这一路走来,朱标也没闲着,一直在获取苏州这里的各种情报。
倘若吴良对着自己谎话连篇,那足以说明,吴良是把自己当成傻子忽悠玩呢!
根本就没把自己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这样的人,自己就该多多提防,免得中了他的套。可若是吴良对自己坦诚相见,没有隐瞒,那自己也该对吴良充分信任。
目前来说,朱标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太大出入的地方。
很多地方,朱标也是询问了一些细节。
就是这一点,让吴良对朱标刮目相看,从朱标问的那些问题,吴良就知道,现如今这位太子爷,不是一个好忽悠的主儿。
对于苏州的许多情报,这明显就是下过工夫,做过功课的,要不然,是提不出这样有深度的问题的。
而有这样一位太子爷,吴良也感到十分的高兴。
这意味着这大明江山后继有人,皇上这样的英主有这样的儿子,更是值得高兴之事。
且这一次苏州发生了民变,吴良相信,处置到最后,也一定会有一个非常好的结果。
来到了府衙,吴良当即就捧出了一卷花名册,道:“殿下,这些就是激起暴乱的乱民人员,一应人员,皆在这册子之中。”
“他们的家人也在其中?”朱标接过册子翻看了起来,同时不假思索问道。
“这倒没有。”吴良当即回禀道:“臣想着,这些乱民虽说闹出了民变,但终归没有惹出什么大乱子,且臣也查过了,不算是蓄意所为,所以,臣便没有缉拿他们的家眷。”
“不过臣亦是发文叮嘱了各地的甲长,盯着这些人的家眷,若是有异常发生,当即刻汇报,再惹出乱子,甲长全家连坐。”
朱标点了点头。
吴良的这种做法,朱标觉得还算可以,这一次民变规模不算很大,约莫几百人,且吴良处理的又很果断及时,并没有令其有发展壮大的机会。
而这些人的家眷,并非是壮丁,有许多都是老弱病残,如此一来,倒是不足为惧。
就算是惹出了乱子,要镇压也不过翻手之间的事。
反倒是将这些人控制在官府手中,很容易引起苏州这里百姓心中的恐慌,若是再有人暗中行阴诡之事,那极容易造成新的民变事情发生。
这不是不可能。
苏州这边,归根结底,还有着张士诚统治的基础,毕竟这块地方,纳入老朱的手中,才不过短短几年时间。
可是张士诚,足足在这里经营了十几年之久,可以说目前苏州的一代人,都是在张士诚的影响下长大的。
张士诚虽然人死了,可是,他在这片土地上影响力没有消失,至今这苏州,还有着许多人,怀念张士诚。
此刻,若是有心之人跳出来,振臂高呼,未必就不会有响应者。
“殿下,目下是否将这些人带上来进行审问?”吴良征询问道。
朱标则是淡淡一笑,道:“不急。”
“此事容后再说。”朱标将花名册合上,方才这会儿工夫,他已然是将花名册大致的翻阅了一遍,其中的内容,有大半都记在了脑子里。
这年轻就是好啊!
至少这记性来说,真的是极佳。
“吴叔,我看这些乱民有许多人的籍贯皆是吴县……”
“是,殿下,此番民变,是因为这些人一同缴纳税粮的时候才发生的,所以,多是一个县的,他们之中,甚至有不少都是同乡,同村之人。”
“嗯。”朱标再度点了点头。
这自古以来,同乡都算是一个极好的联络情谊,不管是汉高祖刘邦,还是后面的刘秀,亦或是隋唐时期的杨家和李家,再或者是老朱,他们在成就帝王伟业的同时,都有着一个很大的相似性。
就是基本上身边的功臣是同乡之人,刘邦是丰沛之人,而老朱部下功臣多是淮西之人,也因此,就有人发明了一个词儿,叫淮西勋贵。再比如后世之时,有一个地方,就叫做将军乡,从这个地方出去参加革命的,开国之后,基本上都做了将军。
这充分说明,中国这么大块的地方,历来不缺人才,缺少的只是一个领头羊。
只要有一个杰出的人能带领,就会有一批又一批的英雄豪杰冒出来。
“那殿下作何打算?”吴良看着朱标只是点头,不由得问起来。
这会儿朱标在这儿,自是得让他来拿主意啊!
朱标则是笑了笑,道:“吴叔,我听说你当年镇守江阴之时,军政大权一把抓,对于这民生政事,也颇为熟悉,你认为如今我该如何做?”
吴良当即不假思索道:“殿下,臣以为,首先应当安抚民众,打消民众心中的恐慌心理,最好是减免一年或是两年的赋税,令百姓安心耕种……”
“与此同时,还应该杀掉一批乱民,作为警示之用。”
“……”
吴良话语不停,一连说了好多,朱标听着,也知道这吴良是早就已经打好腹稿了!
只不过之前嘛!
他并没有主管民事的权力,只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