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从少林的大雄宝殿走了出来,神色倒是如常,可身边的人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了!
太他么奢侈了!
在这大雄宝殿内,有一尊巨大的佛像,高约莫两三丈,全身上下金光灿烂,闪烁着珠宝光华。
而根据这位少林方丈清净所言,这尊佛像则完全是以黄金漆身包裹,里面所用的也是上等黄铜。
错非财力有些不济,说不得要打造这么一尊纯金的佛像。
不过话说回来,若真是有一尊这么大的纯金佛像立在这里,那朱标可就顾不得其他了。
直接搬走,这要化成金银,可是一笔不少的钱呐!
而如今,听闻这内部乃是黄铜,朱标兴趣就不大了!
虽说价值一样很高,但朱标清楚的知道,这么点东西,还不值得自己出手。
步出大雄宝殿,朱标一边走着,一边望向了身旁的清净,淡淡道:“方丈大师,你身为佛门中人,自该知道佛祖释迦摩尼的出身吧?”
“佛祖原来是一位王子。”
朱标点了点头,道:“大师说的不错,佛祖释迦摩尼出身王子,可他既不要历朝历代无数英雄豪杰趋之若鹜的王位与王权,又不要普通凡俗百姓所向往的荣华富贵,心甘情愿走进林中,进行修行,一天只依靠吃几个水果为生……”
听着朱标这般说,清净自是大为开怀,当即就笑道:“施主说的不错,佛祖他是在追求一种至高至圣之境地,大彻大悟之真谛以及普度众生的办法……”
“嗯。”朱标点了点头,继续道:“佛祖却是非常人所能及,了不起。”
此时,朱标话语一转,又道:“我听说佛教中还有一个美丽的故事,是说佛祖释迦摩尼割肉喂鹰……”
“施主说的极是。佛祖释迦摩尼为了不让老鹰饿死,舍身割肉喂鹰……”
“我还曾经听说当年观音大士本已经可以成佛,可半路为了救一位老妇人舍去佛位,仍为菩萨……”
“施主对我佛教的典故可说得上是了如指掌。”清净在一旁亦是不由得赞许。
朱标则是摆了摆手,道:“些许粗鄙认知,让大师见笑了!”
“不过,从方才佛祖割肉喂鹰,和观音大士只为了救一妇人,就甘愿舍弃佛位,可见都已经达到了一种极为高深之境地……”
“可在下还有一个疑问。”
“施主请讲。”
“佛祖释迦摩尼本为王子,他为什么不利用自己手中的权柄去普度众生呢?这样不是能够帮助更多的人么?”
“这……”朱标这一问,让清净顿时有些语塞,一时之间亦是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说辞。
见清净尴尬的立在原地,朱标当即就笑道:“方丈大师,愚以为这当是佛祖在身体力行去追求自己的信仰吧!”
“是是是。”清净闻言,连声应诺,又道:“施主说的不错,佛门中的信仰,是至高无尚的,有些时候,甚至可以超过生命……”
朱标淡淡一笑,道:“那大师,在下可否这样认为,为了普度众生,作为佛门的弟子,是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的……”
“这是当然。”清净此刻自是顺着朱标话语应承下来。
而此时,朱标当即就道:“大师,在下上嵩山少林寺之前,曾沿途观察过附近百姓们的生活,老实说,过的并不好啊!”
“衣不蔽体,家无余粮,更连几分土地都没有……”
“而在下听说贵寺在本县内有大批的田地,不知能否割爱,将这些土地分给那些饥寒交迫的百姓们呐?”
未等清净回答,朱标就自顾自道:“依我看,少林寺周围有一顷之地就足够吃喝了,余下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处呢?反倒是分给了百姓,倒是做了一件莫大的善事……”
站在朱标身后的张温眼中隐隐有一抹诧异之色。
原先他看着朱标和这老和尚谈的投机,还以为这朱标要被这和尚给蛊惑了,要去信佛,未曾想到,咱这位太子殿下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瞿能亦是有些刷新认知,朱标这上下嘴皮子一翻,就已然将少林侵占大片的土地给剥夺了!
而清净听着朱标这话,下意识就想拒绝,可看着朱标那一脸无暇的笑容,这拒绝的话语就不知道从何处讲起。
见清净脸上有为难之色,朱标和蔼的笑容瞬间收起,道:“怎么,难不成大师不愿意?”
“如此大功德之事都不愿为?出家之人,名利如粪土啊!”
听着朱标感慨,清净顿时额头直冒冷汗,略微想了想,这才道:“施主有所不知,我寺庙人口众多,这土地……”
“佛祖能够割肉喂鹰,大师还未领会其中真谛啊!”朱标撇了撇嘴,鄙夷着说了一句,接着道:“寺庙人口众多不妨事,我看那些武僧个个都是好手,如今大明天子勘定南北群雄,于金陵建国定号,天下太平将至,根本不需要那些武僧保卫寺庙,我看方丈大师不如趁机让他们还俗,或是去军中……”
“如此一来,民间便有多出一部分来耕种土地,这军中也可有一批人守土保国,此为大大的善事。”
朱标话语虽是柔和,可眼中利芒却是隐隐闪烁。
清净则是清楚的感受到朱标身上传递过来的压力,尽管朱标每一句话都在征询他的意见,可实际上,压根就没有留给他拒绝的余地。
现在拒绝,只怕隔天就是数万兵马将少林寺团团围住,这千年古刹说不得到时候就得被付之一炬了!
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