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老头从集市回来后,看到围着陆广脚边转的小黑不由叹了口气道:“两个人肚子都填不饱,还要多加一条狗。”
陆广道:“那把我的那份省下一半来给小黑吃吧。”
他眼中闪着真诚的目光,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小黑的,小黑也跑来围着杜斌摇尾巴。
不知为何,陆广觉得与小黑有血脉相连的感觉,觉得倍感亲切,仿佛已经认识了一辈子一样。
他觉得那就是宿命,所以一人一狗才那么投机,否则一条弱不经风的小狗为何能神识传音呢?
这想想也不可思议,小黑不可能是什么神兽,所以这只能归咎为宿命。
他怀疑地看了陆广一眼道:“它没有咬你吧,当心得疯狗病,治不好的。”
陆广心虚地把手放到背后,然后道:“我会很当心的,不让它咬到。”
老头道:“这小黑狗怎么对老夫不友好,眼神凶巴巴的。”
他身上有狗皮膏药味道,小黑当然不喜欢他了。
小黑正目不转睛盯着他,似乎他若说错话,就要咬他一口似的,这让老头很不安。
老头唠唠叨叨说着:“这只狗也不知从哪儿来的,老夫几十年前就见过它,好像从没长大……”
几十年没长大的小奶狗,想想也很古怪的。
可是陆广到这才第二天啊,而且还错把许老头当成杜叔了,因为两人长得有点像。
小黑盯着老人的背影,目中闪过寒光,这决不会是一只小奶狗应有的反应。
吃完早饭,许老头小心对陆广道:“少爷,你好像十四岁了吧?”
陆广这才知道自己的实际年龄,他就点点头,看来老头这句话不会是无的放矢。
果然老头接着道:“我老了,照顾不了你几天了。如今我又患上了咳嗽,走路也喘得要命,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少爷你应该找份活养活自己了。”
说到这儿,他眼中满是忧虑,少爷挑不得重拈不得轻,这样如何是好啊,终于点题了啊。
但幸亏陆广自小炼摔跤的,身体倒是很壮实。
只是昨夜不知为何又一下子又清瘦了二十来斤,如今只有一百三十多斤了。
可是老头也第一次见他,他连陆广原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少年瘦下来后,还是蛮英俊的。
其实是陆广恢复前世的相貌了,他以前就长得颀长而英挺,所以蔡雪柔才那么喜欢他,不顾父母反对嫁给家境极差的他。
只是相貌英俊又有什么用?毕竟不是人人可以当网红或流量明星,那是需要唱歌跳舞表演的技能的,可是他连快三与慢四步都不会,同时又五音不全。
而且他身体羸弱,根本满足不了妻子要求,因此这些年蔡雪柔对他越来越嫌弃,认为他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但是在这世,这原先的主人身体基础很好,只是公子脾气改不掉,惹得杜老爷子很不开心,可是他被半夜屠夫所伤,终于解脱了。
听了老爷子发自肺腑的话,陆广开始沉思起来,是啊得为自己的将来作考虑了,自己不可能永远当寄生虫,靠老迈的杜叔来养活自己。
他想了一下道:“可是像我这样的人,又能干什么呢?”
老头斜了他一眼道:“若是少爷真的想找份活,老奴可以提供一些参考意见,否则就当老奴放屁,什么也没说。”
陆广上前握住他粗糙的手道:“杜叔,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当然相信你了。”
他的话很诚恳,目光也很清澈,老头心道:或许是我想多了,这孩子值得托付!
于是老头端来一杯热茶,陆广也觉得口渴了,端起来就喝,这才是管家应有的样子。
老头就开门见山道:“其实,老奴平生也是有一些积蓄,并不多,为以防万一埋在齐云山某处山坳里。”
陆广一听眼前一亮,终于听见一个好消息了,若是他穷得只能讨饭,这世界对他未免太充满恶意了。
但随即他又平静下来,这笔钱只能救急用的,若是老头死了,还得办丧,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于是他点点头道:“这笔钱不能动用,等杜叔百年后会派大用场。”
老头很欣慰,于是笑笑道:“少爷终于懂事了,这让老爷与夫人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他们的冤只能靠少爷将来为他们昭雪了。”
说到这儿他目中闪着泪花,作为老江湖套人口风与随机应变是基本功,因此他滴水不漏。
他咬着牙道:“记住黔国公李玄章是我江宁候府的世敌,这个仇将来一定要报,不然老奴走了也不会瞑目的!”
陆广突然感觉到莫名的悲伤袭来,他本来对这一世父母根本没有印象的,可是当老头一提起,他眼前突然闪现父母的形象,那是一个威严的中年人与端庄的妇人。
这是原本的灵魂在世的最后一次出现,陆广此时才真正夺舍了。
他向天发誓道:“我陆广有生之年一定会替父母报此血海深仇。”
突然之间,老天轰隆劈下九道响雷。
老头欣慰道:“少爷的誓言得到上苍承认了,若是违反誓言你会死得很惨,连老天也不会放过你的。”
陆广尴尬地笑道:“替父母报仇就天经地义的事……”
老头却一摆手道:“你我都是聪明人,少爷的脾性没有我更清楚了”
陆广挠挠头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老头其实只是诈他,信口开河道:“你的破绽实在太多,少爷不像你那么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