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中偷闲嘛,你还别说,这书偶尔还能提提神……”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他机械般转动着脑袋环视周围。
那双空洞没有一丝焦距的眼瞳漾起些许迷茫。
奇怪。
刚刚出现了幻觉?
他目视着正入神看小皇叔的张阿伟,脑中闪过对方被切成两半的悲剧场面,猛地一巴掌呼过去。
啪!
张阿伟捂着脑袋,一脸发懵。
好不容易在脑海中具现的热血画面,直接被这一巴掌打散了。
“班头,你什么意思啊?”
“疼不疼?”
“这不是废话吗?我又不是石头。”张阿伟无语至极,怀疑对方脑子进水了。
陈牧没有说话,盯着自己的手掌发呆。
“班头,你——”
兴许是意识到陈牧有些不对劲,张阿伟刚要询问,忽然听到对岸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出事了!
张阿伟面色一变,下意识提起铁尺冲下楼梯。
而陈牧在听到尖叫声后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瞳孔收缩,一股极寒的冷意侵透全身。
难道是——
他猛地恍过神来,见张阿伟已经没了身影,急忙追了下去。
……
“救我!”
“快救我!”
旧桥一头,因仓皇逃窜而失掉鞋子的女人光着脚丫,朝张阿伟踉跄奔来。
女人披头散发,浑身染血。
看不清她的模样。
唯有发丝后偶尔显露出的一只眼睛,似乎散发着阴森与冷漠。
“怎么回事?”
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到来的张阿伟一边朝着女人快步走去,一边喝问出声。
女人双袖微微下垂,声音还透着惶恐:“救我!”
“阿伟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在女人抽出双刃的瞬间,陈牧冲过去一肩将张阿伟撞开!
“锵!”
刀刃劈落,被陈牧手中的铁尺格住生生削下一片火星。
女人身形一顿,显然没料到对方在危机时刻的反应会这般迅速,惊愕过后索性手腕一翻,刀刃朝着陈牧脖颈划去!
“出手!!”
陈牧一边朝着发愣的张阿伟吼叫,一边用铁尺独特的构造抵挡眼前夺命的刀刃。
在大炎王朝中,除了有重大刑事时衙役会配备朴刀外,一般情况下标配的便是铁尺。
这种武器也称为‘笔架叉’!
其形如尺,无刃无尖,握柄上端生出两叉易于克制刀剑,可正持或反手持。
一旦找准犯人穴位进行击打,会给后者带来极大痛苦。
嗤啦!
刺耳的摩擦声在谧夜中显得极为清晰,在浓烈的铁腥气中陈牧堪堪避开了致命攻击。
肩头却被掠来的刀刃划出一缕刺痛,血液渗出。
“妈的!”
张阿伟反应倒也迅速,被陈牧一吼之后急忙抓起地上的铁尺刺向女人。
铛!
铁尺刺至一半就被女人一刀劈飞出去,张阿伟虎口震麻,低头一看手掌满是鲜血。
而这时陈牧瞅准机会猛地挥起衣袖——
石灰粉瞬间扬洒而出!
被不讲武德的陈牧偷袭,女人慌忙护住面门‘蹬蹬’后退,依旧有一些粉末扎入眼睛。
“臭娘们!”
张阿伟也是默契十足,一个翻滚扑过去抱住女人双腿。
女人想要挥刀,却发现双臂多了一圈细铁丝被牢牢束缚在腰间,只得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后脑勺重重的磕在桥上,响声极重。
就在众人以为女人被制伏时,她却仰头凄啸一声,使尽全力将铁丝绷断!
张阿伟直接被震飞了出去。
可还未等女人起身,伺机一旁的陈牧再次偷袭。
膝盖狠狠砸在对方的腹下。
别以为这地方只有男人被攻击了会怀疑人生,女人也一样,甚至加倍,不亚于核爆炸。
女人一声闷哼,竟忍着没惨叫出来。
但陈牧能从杂乱的发丝间看到女人爆凸而出的眼珠子,显然疼的够呛。
此时其他捕快也匆匆赶来。
噗通!
女人也不知从哪儿使来的力气,一脚将陈牧踢开,翻身一跃跳入了刺冷的河水中。
“火龙!”
陈牧喝了一声,额头青筋毕现。
赶来的一名捕快听到班头的命令,甩手从肩膀上卸下一支类似于突火枪的竹筒扔了过去。
竹筒周身银丝缠绕,比寻常突火枪大一倍。
由天工院制造。
陈牧将‘火龙’架在桥栏上,对准河面。
张阿伟从那名捕快手里接过一个鸡蛋大小的椭圆蜡体,在石栏上用力一敲,露出一枚黑色珠子,摁入火龙上方的一个凹槽里,然后捂住耳朵。
轰——
陈牧扣下扳机。
如滚雷般的巨大爆炸声陡然响起,河面掀起一片巨浪,无数鱼虾碎体迸发四射。
火龙带起的劲风气流刮得周围捕快衣衫猎猎。
陈牧肩膀更是脱臼了似的,冷汗直冒。
他忍着疼痛扔掉已经开裂报废的‘火龙’,俯身看向回归平静的河面。
水面血迹缓缓弥漫开来……
“下去!”
陈牧挥手,四名精通水性的捕快跳入河水,其他人守在河岸两侧防止凶徒逃跑。
还有一队赶来的捕快拉起了警戒线,阻止无关人员靠近。
“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