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五月,天气闷热异常,炎热让人心生浮躁,惶惶不安。
最近宫中气氛十分压抑,许宁与宇文复两人都不大对劲,许宁对宇文复终日冷冷的,宇文复先前还好,不过许是拿热脸贴着许宁的冷脸久了,是个人都会厌烦的。
他是帝王,自小便受众人拥戴,没受过什么气,他待许宁虽好,也不至于让许宁如此任性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权威,因此近日以来似乎再也没有去过柏香殿,更多的是留宿与其他宫嫔的居所。
宫中皆传言道,许昭仪是真的失宠了。
宁澜想起那日宇文复与许宁一起时的情形,并不怎么相信这事情,她不是宇文复也不是许宁,自然不知道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大致看得出来,许宁是恼了的,更多的,也许是恼羞成怒。
宁澜了解许宁,许宁此时的反应,应该是某些事情脱离了她掌控,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而这事情,应该是和宇文复有关的。
宁澜轻轻叹气——若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好了。
不过看宇文复的样子,对许宁并不是无情,想来只是打算晾一晾她,挫挫许宁的锐气罢了,应该无甚大碍。
除了许宁之事外,宫中其他事情依旧不安定,失宠的不仅仅是许宁一个,还有陆昭媛。
陆昭媛最近的脾气越发的见长,宇文复临幸她时居然敢当着宇文复的面便摔了东西,宇文复是什么人,何尝受过这种气?因此甩甩袖子便走,任由陆昭媛事后如何挽回,都没有再召见过她。而之后陆昭媛的火气更甚,其他人见着她都恨不得绕道而行,生怕什么时候便惹她不快。
然而终究是避无可避的,每日向太后请安,总是难免会遇到,许宁称病不来,邵心却是很喜欢带着宁澜去的,她明知陆昭媛看宁澜不顺眼,却偏偏乐此不疲,仿佛生怕宁澜不招惹到陆昭媛,她也不想想,宁澜如今是她的人,她的人出了事,她也讨不了好。
只可惜最近许太后心绪也不佳,见不得她们明里暗里的行径,绝不允许别人在她跟前生事,陆昭媛火气再大,也万万不敢在许太后跟前闹起,宁澜总算是险险逃过。
许太后的不快,与宇文图有关。
“听说晋王殿下居然不是先徐太妃所生呢。”躲开了众人,不想在陆昭媛跟前招眼,走出殿外,却是听见其他宫女内侍在小声地说着什么。
“可不是么,听说是徐太妃跟前的一个宫婢所生的呢。”
“听说晋王殿下向太后和陛下请旨为那宫婢正名呢。”
“太后和陛下允了吗?”
“怎么可能呢,”一女声轻声道:“哪有那么容易,若这是是真的,打的……可不仅仅是徐家的脸面,太后和陛下脸上也不好看呢。”
“更何况——”其他声音断断续续的:“徐家军功卓著……太妃当初为先帝殉了葬……”
宁澜倒是愣了愣,没想到宇文图最后的选择会是这样的。
她常想,依着宇文图对她的身份这般深恨痛觉的样子,若是知道自己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和她身份差不多的宫女所生,面上一定是挂不住的。
他那般嫌弃为奴为仆之人,程姑姑若只是一般的奴婢,倒是没什么,但若是他的生母,想来他终究是嫌弃的,一如他嫌弃宁澜的出身一样。
没想到他会想认回程姑姑,更没想到他会想给程姑姑一个名分。
也许……不过是为了虚名罢了。宁澜有些懒懒的想,反正她并不觉得,宇文图此举,是为了孝道。
她心下冷笑,其实不过是沽名钓誉之人吧?为了,不过是博一个美名罢了。
不过他不会如愿的。
太后不可能允了他的请求。她总还要顾及一下徐家的体面。
徐家在本朝也是名门望族,若是此事传出,对徐家必然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何况,此事毕竟也是皇家秘辛,真要说出去了,皇家面上也不好看。
徐家军功卓著替宇文复镇守西北,多多少少还是念着宇文图是先徐太妃的子嗣、而宇文图忠心于当今——这关系本就脆弱,若是没了这层羁绊,宇文复未必能安抚徐家。
宁澜还想听下去,太后却似乎听到了外边的声音,着身边的姑姑出来,训斥那些宫女:“懂不懂规矩!没大没小的,什么话都敢说,别忘了太后是怎么吩咐的。其他各宫的贵人都在此地,再乱嚼舌头根子别人还道太后连自己宫中的人都管不住,如何管得住这后宫诸人!”
原来那几人都是太后身边的人,宁澜了然,躲入暗处,尽量不让她们发现自己无意中听到那些闲言,待得她们走远了,这才回到邵心身边。
邵心面上似笑非笑,打量她的眼神似乎不怀好意,宁澜懒得猜测邵心的心思,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与邵心虽说不算是势如水火,相看两厌却是一定的,对付邵心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视而不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哪怕是邵心有意挑错,她也不会让邵心借题发挥把事情闹大。
今日陆昭媛似乎有事和许太后相商,邵心便与其他人先行退下,走至无人之处,邵心似笑非笑:“你听说了么?”
宁澜扶着她,目不斜视,当做没听到她说话。
“放肆!”邵心终究是怒了:“我在问你话呢!”
宁澜懒懒地瞥了她一眼:“美人没叫奴婢名字,奴婢怎知美人是在和奴婢说话?”
邵心吃瘪:“这里横竖只有你我二人,我不是与你说话我是和谁说话!”
宁澜但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