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比之两年前长大了一些,然而不变的,依旧是那分赤诚之心,他站在她跟前,便犹如太阳一般灼烈而耀眼,让人想亲近却又害怕受伤——宁澜暗自神伤:原是她不配拥有这轮暖阳。
宁澜顿了顿,叫住他:“阿迟——”她必须告诉他了,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早些告诉萧迟也好过一直拖累他。
萧迟回头,朝着她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宁澜想要说的话瞬间哽在喉中——她要如何去伤害这么好的人。
可即使不忍,她也还是得说,宁澜咽了咽口水:“萧——”
“好了,别磨磨蹭蹭的了,”马车上宇文图的声音传来:“别耽误了出发。”
被打断了要说的话,宁澜心中思绪莫名,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懊恼。
她到底没能跟萧迟说清楚,顿了顿,想想如今人多也不方便——当众拒绝萧迟的场面似乎不太好看怕是会伤了萧迟——再等等,她私下里跟萧迟说吧。
上了宇文图的马车,见到她宇文图冷哼了一声,哂笑着开口:“怎么,舍得进来了。”为了一个萧迟,在那寒风之中站了那许久,也不怕冻出病来。
宁澜深吸一口气,说服自己不要和眼前这人置气,早在知道宇文图会随行,宁澜便在担心再见到他会如何,只是先前遇见萧迟的喜悦让她忘却此事,此时离他那么近,近到不容她忽略他的存在,宁澜虽是不怎么开心,面上却也只是平静。
“见过晋王殿下。”马车狭窄,不容她行大礼,宁澜只好做到恭敬,礼数到了便成。
宇文图没料到她这么快平静下来,冷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再看她。
马车之外,萧迟策马随行,隔着车壁向宁澜述说外边此刻是什么景致,宁澜瞥了宇文图一眼,见他闭目似乎睡着了,虽然不好接萧迟的话,却也不好冷落了他,因而只是时不时的应一声。
许久之后,宇文图终于睁开眼,打开车窗:“青卓。”
沈青卓神色木然地过来:“殿下,有何吩咐?”
“你带阿迟去前边探路。”他没有直接和萧迟说,却是这么吩咐沈青卓:“别让他整日这般闲着。”
沈青卓依旧是木着一张脸,拉过萧迟便走,萧迟“呜哩哗啦”地说了什么,似乎是有些不乐意,却还是被沈青卓拖走了。
于是宁澜明白,宇文图是在不快呢。
也罢,等萧迟归来,她好好跟萧迟说说,让他别再惹恼了宇文图便是,宇文图再怎么关护萧迟,也不能一直容着萧迟这般没大没小的,毕竟此刻那么多人在看着,宇文图总要维持一些自己的威信。
何况……宁澜叹气,她还有要紧事要跟萧迟说。
虽然如今他俩已经无缘,但宇文图依旧是萧迟的主子,若有一日他真惹恼了宇文图,只怕萧迟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何况宇文图本就对她有芥蒂,之前因她与萧迟私定终身十分不快,虽然沈青卓说宇文图没有对萧迟如何,但宁澜没办法彻底安心,既然她以后没办法嫁萧迟,那还是早点说清楚吧,她不再赖着萧迟,应该能让宇文图对萧迟放心,她并不希望是因为自己而误了萧迟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