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骤然一黑。
现场特写停在了琴的脸上,定格在那个含义丰富又无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镜头的缺失加上秦绝精湛的演技,极少有人关注到赵婉轩的状态不对,又一次勉强蒙混过关。
大屏幕中,新一段视频开始播放。
第二组的邬盎、乔远苏等人在黑暗中尽可能安静地赶回了后台,他们还要为接下来的表演做准备。
一身西服的赵婉轩快步走向其他组员,哆哆嗦嗦地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
“没事的,赵老师你先歇一下。”
服装师只来得及递给她一件薄毯,接着便匆匆地迎下穿着囚服的秦绝。
此时秦绝回到了先前面无表情的状态,沉静乖巧,除了脸上的沧桑外瞧着人畜无害,走路很迅速,步子迈得也大,没过一会儿就进了会议室。
赵婉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感觉自己刚才经历的仿佛是一场梦境。
“习惯就好。”
等着上场的张牧站到赵婉轩身边说道。
她来这边彩排的次数少,没看过秦绝后面爆发的那一段,接不住戏倒也正常。
毕竟……和秦绝搭戏是真的恐怖。
张牧深有体会。
“差不多了。”
杨冬忙得晕头转向。
之前唯二的无线麦克先给了赵婉轩和梁承磊,趁着播视频的机会才紧赶慢赶到了第四组那边拿足了设备。
好在秦绝不用麦克,刚才那场戏也只是赵婉轩和狱警有几句台词,还周转得过来。
杨冬刚才紧张得上蹿下跳,就怕张越还搞了什么别的幺蛾子,比如破坏设备之类的,幸好这样的演出事故没有发生。
“牧哥跟梁哥的早准备好了,詹老师的无线麦也确认了……”
杨冬念念有词,“秦老师跟小青丫头不用麦克……”
会议室里的邬盎手速飞快,改妆修饰一气呵成。
与此同时,台上视频已经进入了这部作品最主要的部分。
……
最先出现的画面中的是随处可见的路面,刚下过雨,还微微湿着。
几个把校服穿得歪歪扭扭的学生手插着兜走来。
“真他妈没意思。”
其中一个人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张口就是污言秽语,骂起学校的老师。
“得了得了。”另一个不耐烦地摆摆手,“一天到晚就听你搁这逼逼。”
“哎,反正逃课了,我们干点有趣的吧。”
第三个笑嘻嘻的。
“什么啊?”
“我们去做‘志愿者’吧!”那人说道。
“哈?你脑子秀逗啦?”他的同伴看智障似的看向他。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那人猥琐地挤了挤不大的眼睛,凑过去低声道,“有个叫馨华的孤儿院,嘿嘿,里面都是聋子哑巴,你挂个志愿者的牌子进去,干什么都行……”
“哇,真的?就没人管?”
“什么管不管的,那里面的护工啊,自己也……”
他说话声很低,渐渐就听不见了,观众只看得到其他人脸上的表情越发兴奋淫邪。
这……这也太黑了吧!
台下有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种事情,但凡多脑补一下就能想象出极其恶心可怖的情景。
“走喽!”
那群人兴高采烈地吆喝着。
“我们可是好学生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画面暗下,复而亮起。
噗!
一个男生狼狈地摔进了浴缸,穿着医护服的人嘻嘻哈哈地举起淋浴喷头,激烈的水流pēn_shè过去。
男孩还穿着衣服和鞋子,徒劳地扑腾了几下,却只发出“啊、啊”的声音。
“小兔崽子。”
护工边骂着边胡乱扬了扬淋浴喷头,玩够了,才随便一甩,大摇大摆地走了。
浑身湿透了的男孩扒着浴缸边缘,连咳嗽带呕吐地吐出好几口水,湿漉漉的刘海底下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颤抖着惶恐地望向护工离去的方向。
过了半晌,他哆嗦着爬出去,踉跄着向外奔跑。
镜头随着他的脚步转向后院。
一个半大丫头衣服乱乱的,窝在少年怀里,肩膀处裸露出的一块有着明显的淤痕,已经发紫了。
少年揉着她的脑袋,用手指一点点梳顺女孩凌乱的头发,动作很温柔。
“啊、啊、啊——”
湿淋淋的男孩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跑到少年面前比划着。
看上去比男孩和女孩年长,但也大不了多少岁的少年显然看懂了,秀气的眉毛皱起来,回了几句话,又拍拍怀里的小姑娘让她先起来,自己伸出手去拧男孩湿透的衣服,拧出很多水。
女孩仰起脸来,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青。
青也学少年的样子,帮着男孩拧衣服拧袖子。
男孩“啊啊”地叫着,比划着,哭得很丑。
青朝他比着鬼脸,打了一串手语。
视频下方的字幕显示出她“说”的话:
青:爱哭鬼,羞羞!
青:你不要怕,琴会保护我们的!
那叫做“琴”的少年轻轻地把男孩湿溻溻的头发拨到耳边,对他笑了笑。
阳光,你等一下。
琴用手语说。
叫“阳光”的小男孩懵懵地点了点头。
琴随后便站起了身。
他目光沉下来,刚才还给青和阳光拨头发的手紧紧拧成了拳头。
虽然身体看着并不强壮,但看琴的气势,就感觉得到这个少年很不好惹。
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