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就是我自从住到西厢房里这两天,从来就没看见过正房里出现棺材的原因。
如果你还不承认,我们大可去那里验证,如何?”
徐韵抚掌轻笑道:“你很聪明,十多年的仵作真是没白做。佩服!”
柳凌突然就把右手伸向徐韵:“我帮了你那么多,你应该给一点报酬吧?”
徐韵打了一下柳凌的手:“没有。”
柳凌咬牙切齿,一脚踢在了徐韵的腿上,怒斥:“王八蛋!利用本姑娘还不给报酬,滚滚滚!”
徐韵的眉头微皱,弯腰抚了一下疼痛的腿,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柳凌跑回到西厢房里,一头倒在床上,气势汹汹的劲头还是过不去,这突然间为徐韵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他竟然连一个子都不给,也太吝啬了吧。
看来,徐府不能再呆了,往后,徐韵就是这里的支柱,他父亲徐泽什么都不管不问。
况且,自己这才来到徐府几天,自己就被徐韵像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将来被他欺负的时候还不得多如牛毛。
柳凌脑海里,不由控制的出现一幕幕,徐韵拿她当粗使丫头,给他端屎端尿的画面……
不行!不行!
虽说自己能走出雅芳阁,是徐韵拿出了十两银子,但那个赎身契却还在自己身上,自己现在就是个自由人。
至于利用徐泽见到父亲柳贤芳,当初在花厅说了那么多的话,柳凌有种预感,徐泽一定会尽力寻找机会,主动找她与父亲见面的。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沉思了半天的柳凌,突然就坐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时正好到了卯时,也是离府的最佳时机。
柳凌赶紧把床上的被褥,用随身携带的工具,剪下一块布,把床头上徐韵为她做的几身襦裙放在上面,做成一个包袱,背在身上头也不回的就走。
黎明的微光,穿透厚重的夜雾,天边刚刚露出一抹胭红的朝霞,鸟儿们也开始了清脆的歌喉。
柳凌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倍感清爽舒心。
柳凌背着包袱,大踏步走出了徐府的大门。
一高一矮两个护院,用惊异的目光看着柳凌。
其中高个子护院拦住柳凌:“少夫人,你这背着包袱,像是要远行,为何没有大公子相陪?要不,小的这就给大公子知会一声,好歹也给少夫人备辆马车?”
高个子护院边说,便向矮个子护院摆了摆手,另一个护院会意,一溜小跑没影了,显然是给徐韵报信。
此时的柳凌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不祥之兆,指着高个子护院的背后,大叫:“你们是怎么看家护院的,墙上黑乎乎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还不赶紧擦干净,待会如果让夫君看到了,定会挨个修理你们?”
高个子护院呆愣了一下,赶紧把脸扭过去仔细看去:“少夫人,你说的到底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少夫人,少夫人……”
没有得到柳凌的任何回音,护院的脑子像是被打了一样,全身一颤,赶紧把头回转过来,却发现柳凌早已跑的无影无踪。
高个子护院狠狠地一跺脚,大叫道:“糟了!糟了!大公子再三吩咐,今儿个却被自己搞砸了,我该如何向大公子交代?”
这时,矮个子护院慌慌张张跑了过来,高个子护院赶紧问道:“大公子怎么还没来?”
矮个子护院指了指房顶:“大公子早有预料,走捷径去追了。”
……
东城县县衙,周清喜的内宅乱成了一锅粥,整个县衙的衙役几乎都拥堵在门口。
“你个遭天杀地周老头,说好地要娶我,现在却出尔反尔。我……我……我给你拼了!”一个四十岁不到的妇人,风韵犹存,满脸怒火,追着周方大打出手。
周清喜虽然不知道父亲与妇人的感情纠葛是什么,但内心不得不为挨打的父亲捏了一把汗。
老人之间的战争,又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不停地给父亲加油:“亲爹啊,赶紧的快跑,快快快……”
门口的衙役,如同面对着大戏台,目不转睛地看着抄手游廊上,来回奔跑地周方、妇人。
也不知跑了多少圈,周方突然停在周清喜的身后,气喘吁吁,看着妇人大声嚷嚷:“苗翠凤,世上的男人千千万,哪个都比我强,你说你非要赖上我,殊不知是你的眼瞎,还是你本就不要脸?”
苗翠凤怒不可遏,狠狠地跺着双脚:“你个遭天杀的周老头,你敢骂我,信不信我撕碎了你!当初你是怎么给我说的,难道你忘了?”
忘?
怎么可能会忘?
苗翠凤不是别人,正是柳凌的奶娘。
她年轻的时候,曾经嫁过一个病怏怏的男人,后来有了一个孩子,刚生出来就夭折,男人承受不了打击,没多久便病逝。
苗翠凤伤心痛绝之后,生活变成了她最大的障碍。
那个时候,柳凌的母亲刚生下柳凌不久,便离世归天。一个幼小的柳凌无人照看,也给了苗翠凤一个进入柳府的机会。
十八年的日日夜夜,都是苗翠凤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伺候着柳凌。
周方是柳凌的师父,两人不可能不经常接触。
就在半年前,也是柳府平静如水的时候,柳贤芳预感到柳凌已长大成人,再去接触死尸,唯恐柳凌会找不得合适的婆家,只能强行把柳凌禁足在家里,不允许她走出府门半步。
周方当然不乐意了,这可是他唯一破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