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柳凌并不急走进县衙,反而敲响了衙门前竖立着的堂鼓,一声比一声响,简直震耳欲聋。
徐韵感到柳凌的举止迷惑不解,一不告状,二不喊冤,这击鼓鸣冤的堂鼓实在敲得莫名其妙。
守门的几个衙役,双手捂着耳朵。
其中一个叫胡三的衙役走近柳凌,央求道:“姑奶奶,能不能别敲了?我们每天站在这里守门,来告状的也不在少数,数你敲得最响,你若再不停下,我们的耳朵都要保不住了。”
柳凌果真听话,马上停下鼓声,脸上的面纱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一对眸子眯成一条缝,笑意十足的看着衙役:“不敲了,不敲了,绝对不敲了!你们接着忙,接着忙!”
胡三见柳凌这么听话,长吁了一口气,终于不再承受刺耳聒噪的声音了,便准备回到原处,与其他衙役站立一旁继续守门。
不曾想,胡三刚走了两步,骤然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鼓声,宁静背后的突然袭击,让胡三整个神思一阵慌乱,巧合之中,脚下正好踩到一颗小石子上,鞋底开始打滑,脚力瞬间不稳,整个身子向地上趴去。
幸好另一名衙役手疾眼快,及时拖住了他下沉的身子,这才幸免于难。
余惊未了的胡三,看着满脸奸笑的柳凌,欲哭无泪。
柳凌理了理凌乱的发髻,甩了一下骄傲的头,放声高喊:“冤——枉——,冤——枉——”
此时的徐韵,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感到柳凌纯属就是上天给她披错了人皮。
柳凌和徐韵到了大堂,大堂里面却是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柳凌并不着急去找周清喜、周方他们,反而大喊:“一、二、三……”
“来了!来了!来了!”周清喜满头大汗从后堂慌慌张张跑过来。
紧接着后面就是留守在县衙的冯二等众多捕快,一个个嘴里还在咀嚼着没咽下去的饭粒。
最后一个出场的就是周方,手里端着碗筷,边走,边往嘴里扒拉着饭菜:“臭丫头,吃个饭也不让人消停,真是!”
柳凌笑嘻嘻走近周方,窃窃私语:“师父,我要是能把今天的案子破了,就请你去酒楼吃香的,喝辣的,山珍海味任你挥霍,可好?”
“那感情绝对好!”周方一听,两眼大放异彩,嘴里咀嚼的饭菜赶紧又重新吐到碗里,立即把碗筷放到公案桌上。
由于山珍海味的诱惑太大,周方的心情不免激动异常,也管不了碗筷有没有放好,人转身就走。
随之而来,一声劈里啪啦的声音传来,碎裂的碗片到处飞溅。
洒落的饭菜如同信笔涂鸦,非驴非马,非花非草。
而一向吝啬的周方,这一会却突然大方起来,只是瞥了一眼地上的狼狈,便不以为意道:“无妨,无妨,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好大方的周老头!
一旁的柳凌咧了咧嘴,好像刚认识周方一般,保不住周方地美味佳肴过完瘾,回过神来,突然想起这只摔碎的碗,定会心疼好几天。
……
秦玄、沈氏一起从牢房里被带了出来,同时跪在地上。
周清喜敲响了惊堂木,大喝一声:“秦玄,你知罪吗?”
秦玄并不惧怕周清喜凶神恶煞般的脸,冷冷一笑:“大人,我无罪,又怎知何罪?”
“秦玄,你可真是愚昧无知!你与沈氏……”
秦玄及时打断了周清喜的话:“大人,我与沈氏怎么了?小的只是衙门里的更夫,光棍一个,而沈夫人也早已成了寡妇,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光明正大的缘分,到了你们这些人嘴里,一切都变了味道。小的想请问一下大人,我们两个在一起,到底犯了什么王法?”
“你……这……这……”周清喜张口结舌,无法回答。
柳凌这时站出来,反问秦玄:“我倒是想问一下你,什么叫光明正大,你所谓的光明正大,就是半夜爬人家的墙头?还有,你与沈夫人认识了也有一年有余,两人早已情投意合,你为何还不赶紧娶她?
按照大明律法,你先是诱骗沈夫人上当,然后再次犯了奸淫罪,来人——”
大堂上两边站立的捕快一拥而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脚镣手镣,把秦玄锁了起来。
一头雾水的秦玄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手腕上、脚腕上却多了两条粗大的铁链子。
秦玄感到说不出的委屈,使劲挣脱,岂知那种专门给犯人戴的锁链,哪是这么容易挣脱的。
秦玄大声嘶吼:“你们这样不公平,我与沈夫人正大光明,却被你们凭空捏造莫须有的罪名,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服!”
“秦玄,待会,我会让你心服口服!”柳凌看着秦玄,一脸阴笑。
沈氏心疼秦玄,赶紧挪动膝盖,对着柳凌深深一拜:“民妇是自愿跟随秦玄,并没有感到他有过轻薄民妇,请柳仵作饶了他这个罪过,民妇再此谢过。”
“沈夫人,你的心疼能不能再等一会,到那时,你如果再对他有半点恻隐之心,全天下我唯你独尊。”
沈氏愣住了,柳凌的话虽然让她感到如坠五里雾中,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便没敢再为秦玄有只字片语的求情。
“秦玄,在半个月前,沈夫人昏倒的那个晚上,你是几时来到吕府的?”
秦玄一副懒散的神色,极不情愿的说了一句:“四更多一点。”
“平常你都是早到,这一次为何会晚了时辰……噢,那时候你应该还不是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