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雾霭进入到步离口鼻之中,两道白色光芒从白狐眼中射出,射到步离的眼睛里。而就在这时候,步离恍惚失神,更多更浓厚的白色雾霭从步离身体里散发出来。凝而不散,一层层遮蔽阵法的窥觑,一直到两人的身影都隐藏在白色雾霭之中,再也看不见。
杜天赐伸出左手,干枯的手掌上纹理很深,并不圆润,像是一截脱了水的木头一样。一道魂力从杜天赐手指间飘荡而出,进入到蜃影里。仿佛要剥开乳白色的雾霭,看清楚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着黑色的魂力进入蜃影,杜天赐好像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凭空一声厚重的呼啸声。就像是白色雾霭里有一只上古凶兽被杜天赐的魂力触动,引发了反噬。
脸色大变,杜天赐背后紫色光芒绽放,一条凶龙的影子若隐若现。身子向后急退,贴到石壁上,这才稳住。
就算是在蜃影里,那股强大而磅礴的力量却像是真实存在于杜天赐面前似的,令人生畏。杜天赐脸色惨白,过了几息后才渐渐恢复。
张之澜原本想助杜天赐一臂之力,可是在白色雾霭中咆哮的声音出现的时候,张熙桐身体里的魂力开始变得混乱。或许并不是混乱,而是一股新的力量仿佛听到了召唤蠢蠢欲动。
用魂力轻柔的压制住张熙桐混乱的气息,也没过多久,随着杜天赐收回魂力,一切都变得安静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看着杜天赐凝重的表情,张之澜问道:“有多强?”
“顶阶。”
两个字,仿佛是一道平地惊雷一般,炸响在张之澜耳边。魂澜大陆的荒兽分为许多等级,寻常的荒兽中王者也不过就是二品、三品荒兽,只有一些蛮荒异种才能被评定为一品荒兽。就像是杜天赐的纹刻兽凶龙,就是一种一品荒兽。能有一品荒兽做纹刻兽的人,在整个魂澜大陆都不多见,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可是在一品荒兽上面,还有一种绝少人知道的荒兽,那就是顶阶的荒兽。这只是一种传说,压根没人能看见顶阶荒兽。能看见的……
就像是刚刚杜天赐只是用魂力通过蜃影去撩拨了一下,蜃影里的影像中微乎其微的气息就已经让杜天赐不堪其负,必须要动用纹刻的力量才能化解。
除了顶阶荒兽,还有什么光是蜃影中的影像就能有如此大的力量。
杜天赐的法术强悍,果然不愧是传说中可以短时间穿越时光的强者。刚刚那一瞬间,看上去像是杜天赐只是把法术作用在蜃影中。张之澜却知道,那道魂术看着并不如何强,却穿透了时光,穿透了岁月,并不多,只有一瞬,当着自己的面回到了蜃影画面的时候。
要不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杜天赐绝不会用出这种压箱子底的魂术。这魂术消耗颇大,杜天赐寻常也不愿轻易动用。
杜天赐真的是和白色雾霭里的强悍存在交手了一次,仅仅气息的碰触,就让杜天赐全力以赴,甚至不惜退让,撤去魂术。张之澜不知道的是,杜天赐那一瞬间的心惊胆颤。杜天赐感觉到白色雾霭之中那个强悍无比的存在在讪笑着自己,那存在不是不能追击自己,顺着时光朔流而上,而是根本懒得出手,懒得看自己哪怕一眼。
顶阶荒兽?这个定论怕是还有些不准确,就算是顶阶荒兽也不会有如此强大的能力!
张之澜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低头沉思不语。
“或许比顶阶荒兽还要强大几分。”杜天赐重新梳理了一遍刚刚那一瞬间的交锋,肯定的说道。
“……”张之澜又一次被杜天赐的判断惊呆了,比顶阶荒兽还要强大,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那个叫做步离的年轻人身体里怎么会有要比顶阶荒兽还要强大的存在?
“这次的预言看样子又对了。”杜天赐被岁月洗礼过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简单的述说着,并不是在炫耀着什么,后面未尽的话有无数。
“把这人接到宗门来,要不杜老先生亲自教诲?”张之澜询问道。
“不。”杜天赐显然已经心有腹案,随即否定,“在恨山去一步步走,这一次的动静太大了,其他的宗门总是会发觉一点什么,派个得力的人手去恨山传授他魂术与纹刻之术。更多的,我们不需要做,揠苗助长?这种事情我们是好意,怕是那存在会不高兴。不做,有时候要比做什么强。”
张之澜掂量了一下,点了点头。看着怀里睡的很香,眉宇之间却带着一丝委屈的张熙桐,轻叹了一口气,道:“熙桐这孩子老先生看怎么办?”
“把熙桐叫醒,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了。”杜天赐道,随后一道凝神静气的魂术落在张熙桐身上。
好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张熙桐醒来之后蜷缩在张之澜怀里,胆怯的看着周围,惹人生怜。
“熙桐,说一说在神遗山脉里你遇到什么了?”张之澜尽量用柔和的口气说道。
听老爷子这么一问,张熙桐才好像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随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之澜轻抚张熙桐的头顶,安慰着自己这个从小没有受过委屈的孙女。自己的儿子死得早,上一次宗门之间挑战的时候,儿子死战不退,成就了一番魂澜大陆的传奇,但最后还是重伤不治,撒手人间。
也正是这样,张之澜才更加宠爱自己这个独生孙女,加上张熙桐也的确天赋出众,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五阶修士,不管是天道宗还是其他各门各派,都知道以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