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世国叹了口气,对王朝阳说:“结果你也听到了,闫厂长是不会过来的。现在长海农机被搞得焦头烂额,他就是想过来也没时间啊!”
王朝阳摇了摇头:“您不用替他解释,不是时间的事儿,他只是瞧不起红星这个小厂而已。”
宗世国又道:“这也不能全怪闫厂长,他毕竟不了解红星,更不了解你……不过朝阳,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跟我一起回去。就算别的都不顾及,红星厂你总要顾及吧?”
此刻王嵩和刘德贵等人也在办公室内,均是沉默不语。王朝阳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道:“宗老,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没有道歉,我绝不出马!”
骨气,要有骨气的代价!
宗世国知道没法再劝,也只好带着小马一同离开。离开的路上一直长吁短叹,他心里暗叫可惜,这个王朝阳是一个好苗子,专业知识非常扎实,但脾气太倔,还是太年轻,不明白刚过易折的道理。
待宗世国离开后,王嵩和刘德贵等人仍然留在办公室内。
“朝阳啊,其实我觉得你应该答应宗世国,宗老这种身份来亲自请你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真指望闫厂长来道歉?”刘德贵说道。
“我的要求并不过分。”王朝阳说。
“是不过分,但要讲究时机,红星厂的现状很不好啊……”
“不,德贵叔,我觉得如果连我们都不把红星厂当回事,那别人就更不会把红星当回事了,所以这口气必须得争!”王朝阳道。
一直沉默的王嵩,此刻开口道:“老三,你的话有道理,但你德贵叔的话也有理。凡事是要讲究分寸的,越是硬的刀越容易折,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红星厂现在等不起啊……”
王朝阳此刻笑了笑说:“爹,这点您不用担心,长海农机的人迟早会再来找我的。”
王嵩一怔:“为什么?”
王朝阳耸耸肩道:“因为他们的麻烦只有我能解决。”
……
宗世国连午饭都来不及吃,赶回省里总厂,此刻专家组全都聚在系统调试车间里,均是一筹莫展,总厂厂长闫恒山也在其中。
“老宗,这都快火上房了,你却一个人跑去……跑去一个小厂,这不是乱弹琴吗!”见面之后,闫恒山就批评道。
宗世国没法过多解释,总不能当众发牢骚吧!
现在整条动力传输系统是按照14千瓦的最大功率进行跑合的。上次跟王朝阳和王朝阳见面后,宗世国把最新的改善方案提给总厂,并着手调整发动机轴套的硬度。
14千瓦意味着与国外竞争对手具备同等能力,所以这个数值非常重要,但若无法通过跑合实验的检证,那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宗世国回到车间后,立刻了解了最新状况,最终得知仍然毫无进展。
“虽然还是找不出原因,但至少已经把问题缩小到变速箱上,接下来老宗你们就针对变速箱挨个零件分析,就不相信找不出原因!”闫恒山最终发出命令,仍然留在车间里,那意思是只要找不出原因,他这个大领导就不走了。
宗世国也知道这是唯一可行的对策,便命人把cc20-3的全部图纸搬到车间,项目组按照人头划分,每人负责一个零件,来他个地毯式排查!
这个方法虽然笨,但却是找出变速箱停车的唯一方法。
然而,这个方法虽然好,但实际执行状况却并不乐观。
总厂项目组成员都是系统工程师,熟悉整条系统,对变速箱内部他们并不精通。所以车间里很快就出现令人尴尬的一幕:只见项目组的所有成员,每人盯着一张图纸,不发一言,脸上露出苦瓜色。
包括宗世国自己也一样。
“你们倒是开始啊,不要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该怎么校核!”闫恒山喝道。
“厂长……其实我们的确不擅长变速箱内部的计算。”宗世国老脸通红。
“那他娘地还看个屁啊,这不是浪费时间嘛!cc20-3是南阳分厂的,赶紧去那边找人,他们总知道该怎么算吧!”闫恒山继续喝道。
“南阳分厂那边懂计算的人只有一个,是马三元,不过马三元目前的状况您应该知道……”宗世国道。
“他娘的!”闫恒山对马三元的倔脾气也有所耳闻,知道现在马三元不可能出山。
“难道就找不出一个懂变速箱的人?这,这话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闫恒山拍着大腿道。
“厂长,要不要把测试功率降回到12千瓦,至少可以保证实验通过……”有人建议道。
“你长没长脑子!”闫恒山毫不留情地骂道,这费劲巴力地把最大传输功率提高到14千瓦,现在降回去,这不是等于自己抽自己嘴巴吗?
被这样一骂,项目组没人敢再说话,闫恒山也只能叉着腰喘粗气。
此时宗世国道:“厂长,其实除了马三元,还有一个人懂变速箱的整体计算,我跟那个人聊过,他对变速箱,以及整个系统的了解程度非常高!”
“谁?”闫恒山马上问。
“就是红星厂的王朝阳!”宗世国道。
“就是那个让我登门道歉的人?”闫恒山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就是他。”宗世国道。
“他娘的,那小子挺狂啊!”闫恒山咬了咬后槽牙,犹豫起来。上午拒绝去登门道歉,闫恒山是觉得自己手下这么多专家,一定能解决问题。哪成想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如今这个节点非常重要,整个动力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