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珣躺了没一会儿,史阿带着外伤大夫回来了,同时来的还有袁隗。
那梁姓大夫据说是洛阳城中有名的外伤大夫,看了袁珣的伤表示小菜一碟,从药箱之中取出一包药粉,用陶碗倒水调开,脱下袁珣衣裳,黑咕隆咚用手挖着就要向袁珣身上抹。
袁珣吓了一跳,慌忙缩起身子大叫道:“等等,汝这是何药?”
梁大夫闻言一愣,有自信一笑,说道:“此乃在下秘方,用道符化灰,辅以上乘金疮药,保管公子用后三天结痂,五天完好如初!”
袁珣疑惑道:“就这么抹在上面,绷带也不用么?好歹用绷带把伤口缠起来吧?要不然碰到脏东西伤口感染怎么办?”
梁大夫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哈哈一笑,从容笑道:“虽不知公子口中纱布是何物,可是大致我能猜到是何功效。”说着,居然把自己洗的发白的长袍右袖刺啦一声撕了下来,撕做几根长带,晃了晃,“此物可行?”
袁隗在旁扶须笑道:“乖孙还敢号称吾家千里驹,现在老夫才知道,也是个怕疼的小孩子。”
袁珣看着那黑泥再看看大夫手中的布带,他宁愿清洗伤口就这么晾着,也不愿拿小命开玩笑,拉着被子就是不抹。
大夫最后没有办法,求助的看着袁隗。
袁隗也不言语,扶须看着袁珣,只是眼中笑意越来越重,好似嘲笑外人面前横行霸道的洛阳一大害,居然是个怕疼的小懦夫。
袁珣无奈,才小声问道:“酒总有吧?先拿酒擦拭伤口消毒,然后用干净的白纱布裁剪成三寸宽的布带,煮沸晾干后再包扎伤口啊!”
袁隗哭笑不得的说:“珣儿胡闹,老夫虽不懂黄岐之术,但是也知道酒哪能用来擦拭伤口,若是入了风毒,化脓可是要丢了性命的。至于你说的纱布绷带倒是简单,来人,依吾孙所言,去准备纱布绷带,一时半会儿晾不干,便用炭火烘干便是。”
袁珣这才恍然大悟,这时代根本没有高度酒,酒的度数也就和前世的啤酒差不多,要是真是拿那低度酒擦伤口,一定感染。
高度酒!
自己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想着他先没理那大夫,偏头对史阿道:“师兄稍待我处理完伤口,赶车载我去一趟商行,我有事。”
史阿虽然名为袁珣师兄,可是怎敢在司空府托大,大剑师王越也曾和他说过,他们师徒一番造化全在这小公子身上了,让他以家主待之。
于是史阿恭敬的答道:“喏!”
不多时,便有婢女用托盘拖着一卷卷洁白的麻布绷带进了屋,大夫这才小心的将药膏涂抹在袁珣背上的鞭伤之上,然后依着袁珣所言,用绷带将袁珣伤口包覆起来。
待昨晚这些,袁隗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史阿带着大夫去正厅领赏,这才扶须笑道:“乖孙倒是有奇思妙想,用这绷带包扎后,风毒不会入体,老夫也是佩服。”
不得不说,那梁大夫真是有两把刷子,虽然不理解为何非要以黄符为药引,可是那金疮药确实是上好的药,敷上药不多时,伤口传来丝丝凉意,疼痛大减。
袁珣一直紧蹙的眉头这才渐渐松了。
“叔祖单独在这,是有什么话和孙儿说么?”
袁隗拉过一把太师椅,挑眉笑道:“你们商行卖的这种胡床……太师椅是吧?确实是个好东西,家里有了这个,老夫好似腰疾好了许多。”
废话!这个时代的人天天跪坐,就连办公吃饭都是矮几蒲团跪坐之上,久而久之血液不通,没有腰酸腿疼才怪了。
袁珣泛着白眼儿腹诽着。
袁隗一看袁珣的表情,脸上笑意更深了:“莫不是腹诽老夫久跪坐,这才又腰疾?所以说你这胡床是好玩意,一经推出就风靡洛阳。”
老妖怪!
老而成精,这话一点都没错,这袁隗不但识人极准,掌握人心的手段更是冠绝天下,若是在后世,也是一个心理学大师吧?
袁珣实在受不了袁隗脸上越来越高深的笑意,无奈靠在床头小心翼翼道:“叔祖,祖父,您是我亲爷爷,我已经把我心中计划全部吐给了二叔父了,真没什么计策了……”
袁隗笑得更开心了,老神在在的靠在椅背之上,接口道:“进言加封何进之弟何苗车骑将军之位,让陛下对何进忌惮更深,以开放党禁让本初入仕是吧?好计策。”
“爷爷遇到二叔父了么?”
袁隗哈哈笑道:“你少小觑天下人,更不要小觑老夫,此等计策何须通过本初之口得知?你掌握洛阳游侠势力,消息灵通,知道何苗破荥阳,有此计划并不奇怪,就算你不提出来,以许攸、逢纪之才,难道还不能想到么?你二叔父只是因为你上一策太过精妙,向你反复求证以明确其目标罢了。”
“我知道许先生和审先生能想到,这不是二叔父向我问策,正好我又想要他的夜照玉狮子么?”袁珣赔笑道,“至于您老人家,乃是人老成精……不不不……老谋深算,小子在您面前献策,还不是班门弄斧,孔府念书么?”
“哈哈哈哈哈……”袁隗扶须仰天大笑,自家这侄孙就是这样,嘴甜,加上脑子好使,所以袁隗才格外看好他,笑罢袁隗正色道,“你有洛阳游侠互通消息,也算是你的优势,但也是你的劣势。”
袁珣闻言愣了一下,挣扎着坐了起来,抱手道:“珣请叔祖指教。”
袁珣在这个时空生活了八年,八年间党锢之祸,黄巾之乱,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