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老夫人身边多年,深知老夫人的手段。如果她当真做了什么自己扮丑,毁容,或者是故意做错引得皇上厌烦的事,回了侯府,等着她的就是血雨洗礼。别说祖父祖母,就连云敖也不会饶了他。到时候怕是逃不掉,走不脱,就算她现在有万贯财产,可也别想安生过日子,除非一死。
“怕什么。”云想容起身下地,笑道:“老夫人和姨夫人安排的人如何会容许我有闪失?他们就是不想我有闪失才会换了人去。再说那两个丫头自己要作怪,难道不想要命了?”
“那样的话,小姐万一入了皇上的眼……”柳妈妈后头的话没有说,大家却都明白是何意思。
云想容长吁了口气:“担忧是无用的,如今只能见机行事。”
“可是老夫人都那样做了。您若是真有什么做的不让老夫人满意,将来就算不能入宫日子也不好过啊!”柳妈妈急的团团转。
英姿也担心:“我听人说那个黄金牢笼里头人人心狠手辣,我不在你身边,万一有人要对你不利怎么办。”
柳月则是拉着云想容的手臂:“我们自小就没有分开过,我不愿你自个儿进宫去,好歹有什么事咱们一起面对啊。”
云想容望着三人,眼神中盈满了温暖,神色也越发坚毅了。
“你们放心,我有分寸,有什么难题我也会想法子解决的。我会保全自己,断不会自轻自贱,更不会做那种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才刚老夫人有句话说的好。覆巢之下无完卵,我若有事,我母亲,我弟弟,还有你们都会跟着遭殃,为了这些我在乎的人,我也绝不会倒下。”
三人闻言,深深触动。他们都深知云想容是遇强则强的人,年幼时的她在邱氏、老夫人与云敖的三重压迫下,仍旧能够全身而退,且让事情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越是困难,她就会越坚毅,或许在她的认知里,就不知恐惧和退缩为何物。
英姿和柳月、柳妈妈对视了一眼,这样的主子,让他们下人跟的都很踏实,不似旁人身边的仆婢,跟在主子身边没有个保障,动辄打罚,不知是不是会被主子牺牲利用,与主子交心的更在少数。
三人齐齐给云想容行礼,“全听小姐的吩咐。”
云想容莞尔,拉着他们起来,又对柳妈妈道:“前儿京都孟氏珠宝行的人来了信儿,说缺个三掌柜。乳娘,我记得乳兄不是在云家的铺子里帮忙,学了四年的算盘子还是做个可有可无的缺吗。不如让乳兄去孟氏珠宝行试一试?”
柳妈妈闻言大喜,道:“卿卿,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乳兄是真的有本事,在孟家的商铺就有立足之地。”
“当初他能进云家铺子,也是多亏了你,现在又……”
“乳娘。”云想容柔声打断了柳妈妈感激的言语,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乳兄如今还没成婚呢,谋个好差事得了体面,也好说亲。”
柳妈妈连连点头,道:“多谢小姐。”
云想容也不知所谓小住是要多久时间,与柳妈妈等人说完了话,就带着英姿和柳月去了琉璎阁。
顺着抄手游廊绕过后花园,望着记忆中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云想容这才发觉自己已许久没有来过。与孟氏见面,却多是孟氏去了灵均阁见她的。她虽关心母亲,也安插了人在琉璎阁听探动静,却很少主动踏进琉璎阁的大门。
她怒其不争,也不愿看到母亲小意讨好父亲。可现在想来,人各有志,她哪里能用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如此一想,有些心结也就打开了。
谁知迈进门槛,却见两个小丫头正端着什么并肩往厢房走去,许是没听见背后有人,嘀嘀咕咕道:
“这下陶姨娘可得了意了,整日里病哀哀的不是要吃鸡就是要吃鱼,不是说小月亏损了吗,侯爷怎么还停了她的避子汤?”
“可见爷们就是爱那种柔柔弱弱的样儿,也不知动她是真的病还是假的病。如今却连夫人都对她重视起来。”
“夫人也太软弱了。若是我,可不会纵着陶姨娘如此跋扈。还让陶姨娘和陈姨娘都搬正院里来住。陈姨娘可是整日瞪着陶姨娘那屋呢。”
“好不害臊!若是你?侯爷能看的上你!?你也配!“
“呸,我不配,你就配了?”
…………
听两个丫鬟说的乱没体统,柳妈妈拳掩口咳嗽一声。
两个丫鬟闻声回过头来,见来人是云想容,当即颜色大变,扑通跪下行礼,声音发抖的道:“奴婢给六小姐请安。”
云想容“嗯”了一声,走到两个婢女跟前,戏谑道:“怕什么,我是老虎,会吃了你?”
六小姐猛于虎,这是通府上下以琉璎阁人为最都知晓的,他们才刚说了什么,怎么这会子想要回忆反省却是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云想容斜睨他们一眼,道:“背后言三语四,议论主子。我看你们是脸上的皮子紧了。”
“六小姐,奴婢知错了!”两人额头贴地。
这厢一有了动静,楼上的孟氏早听见了,忙带着孙妈妈和云娘到了院中,孟氏惊喜的拉着云想容:“卿卿,你怎么来了?!快进屋去,云娘才做了点心呢。”
云娘成婚之后,白日里还是在孟氏屋里当差,只晚上家去。
云想容给孟氏行了礼,扶着她的手臂上了台阶,到了无比熟悉的正厅,解释道:“我才去见了老夫人,已经定了明日送我入宫小住,我不放心,特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