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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王霸道是出了名的,且他动辄带着亲兵与人单挑,打死的纨绔也不知凡几,从没见谁敢说个“不”字,何况即便有人将道理讲到了御前,皇上也不会将闽王如何,是以这会子他发起蛮来,沈奕昀也只能“忍气吞声”。
闽王命副将和亲兵部署严密,安排好了排班,竟是整日里十二个时辰没有空闲的严防死守,等闲连几只苍蝇飞过都要查的一清二楚。
沈奕昀以礼相待,邀请闽王入府休息,闽王却是一摆手,道:“不去了,本王还有事要做。”
沈奕昀闻言一愣,闽王此举并不在云想容那日与他们相约的计划之内。
闽王虎目中寒芒骤盛,大掌拍了下沈奕昀的肩膀,便回头去点了人马离开。
沈奕昀蹙眉望着闽王离去的方向,若是旁人,他可以派人跟踪可闽王与旁人自然是不同的,他是云想容的义兄,对他们夫妻照顾颇多,且又脾气古怪的很,若是不留神开罪了他,断然是他如今不希望看到的。
是以沈奕昀只得带人回了府。
这一折腾,天色便已很晚了,他仍旧愁眉不展的回了卿园的卧房,也不让下人点灯。端的是为云想容被掳走的事心急如焚。
闽王这厢则是带了一百骑兵,直奔尉迟宏府上,到了门前直接吩咐人将门口围了起来。
尉迟家的门子原本好梦正酣,突听得外头一阵马蹄错杂声,吓得魂飞魄散,有人前趴门缝看情况,有人屁滚尿流的往里头去回话。不多时,阖府上下就灯火通明。
尉迟宏安抚了段舒窕,披衣率领儿孙到了大门前。甫命人敞开大门,就在大门吱嘎的声音中,看到了闽王为首森然列队的兵马,火把将尉迟府门前照的亮如白昼,那样子倒像是来抄家的。
尉迟宏忙上前行礼:“老臣参见闽王千岁。”
身后儿子尉迟江与孙子尉迟凤鸣也随之跪下行礼。
闽王并未言语,只是勒着缰绳任马儿前提踢踏。傲然停止背脊凝视着跪在丹犀下的尉迟家祖孙三代三人。
尉迟凤鸣浓眉皱起,娃娃脸上平日里的亲和笑容荡然无存。
他已知道云想容被掳走的消息,今日下午得了信儿他就要去沈家,可极少对他发怒的祖父今次却是动了真气,扇了他一巴掌,还对着他大吼:
“你这辈子就打算断送在这个女人手上吗!人丢了就丢了,死了最好!你还敢说要去!若不是因为她,你会被皇上连番斥责,到如今免职在家?尉迟家的老脸都给你丢尽了!我尉迟宏苦心经营了一辈子,你父亲不是这块料,本以为你能继承我的衣钵,想不到你也是个不争气的!你今儿若敢踏出大门一步,我先打断了你的腿!”
尉迟凤鸣当时即便有心硬闯,也不敢在惹祖父不快,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对他真心实意的人不多,祖父是其中一个,他不愿意祖父伤心。
此刻他跪在闽王马前,心中却并非完全是对天家的臣服,只是情势所逼不得不跪罢了。他如今失意颓靡,一闭上眼就能看到云想容胸口染血倒在自己怀中时的模样,还有她在看他时平静到不再有一丝感情的眼神。她对他似乎连最后的友情都没有了。
他这几日常常在想,如果他没有听从白莫离的建议,没有以云想容为质去引沈奕昀出来,或许他们还会如同从前那样?他虽然是追求她一直不成,可到底他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友情不是假的。
可是现在,他以她为人质之后,他自己心里就已经清楚,云想容可能在也不会原谅她了。
她若是死了,他们的恩怨也就结束了。她若是活着,怕他们只能是一辈子的敌人,除了强取豪夺,他不可能有机会在去打动她的芳心。
闽王端坐马上,垂眸看着精神恍惚的尉迟凤鸣,利落的翻身下马,缓步走到他面前。
尉迟凤鸣立即警觉的回过神来,抬眸看他。
却见闽王将降天锏亮了出来,对着他鼻尖一点,沉声道:“尉迟凤鸣,本王要与你决斗!”
尉迟宏和尉迟江闻言对视一眼,都惶恐的叩头。
尉迟宏道:“闽王千岁息怒,凤鸣他年少不经事,若有开罪了闽王之处,还请您大人大量,老臣替他给您陪不是了。”
与闽王决斗的人,到如今除了一个沈奕昀没动手的还好生活着,其余的都是非死即残。
尉迟江也叩头:“闽王千岁,草民就这么一个孽障,请闽王高抬贵手!”
闽王挑起唇角一笑,散漫的道:“尉迟大人不必如此,本王与你们无冤无仇的。只是与尉迟凤鸣有些恩怨。”
虎目一瞪,挑衅又鄙夷的看着尉迟凤鸣,降天锏一挑:“起来回话。”
尉迟凤鸣眼看着祖父和父亲替他跪地求情,心中对这没有天理的古代早已厌烦至极,今日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这些不开化的古代人看扁了。
他蹭的站起身,沉着脸看着闽王。
闽王一见他那好似全天下都欠了他似的表情就气门不已,“尉迟凤鸣,本王想不到你是这种为了功利会出卖朋友的人。本王的妹子虽是女流之辈,可到底与你是亲戚,又是青梅竹马的,你还利用她去诱敌,发现弄错了,将受伤的她扔在地上不管,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到如今你自己被降职,就怪罪她头上,还将她掳走,你是何居心!”
“王爷明鉴啊!”尉迟宏忙磕头:“凤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绑走朝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