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害怕。”云想容叹息道:“我只是担心你罢了,不过我也信你的能耐。”
话题太沉重,云想容想起嫣凰的事儿,转而道:“晏表哥有了喜欢的女子。”
“是吗?”沈奕昀有些意外。
“是苏杭一带的名ji,名唤嫣凰。我前些日子见过她,当真是无双的美人,让我瞧痴了去呢。”嫣凰是沈奕昀前世的知己,今生沈奕昀的经历与前世截然不同,云想容当然不会为了这种事拈酸吃醋,这会子说起来也只是觉得感慨罢了:“晏表哥说什么都要迎娶嫣凰为正妻,可外公不答应,我倒是觉得,若嫣凰真正是个好姑娘,出身高低也不是问题。瞧她的言谈举止,倒是比京都许多大家闺秀要端庄。”她怀疑嫣凰接近楚晏的目的,但在未查出证据之前,断不会胡言乱语。
云想容说话时并未主意观察沈奕昀,是以也没瞧见沈奕昀某种一闪而过的冰寒。
见她说起嫣凰来似是十分喜欢,他也不好多言影响她的心情,只是点头道:“感情之事,如人饮水,载文若是真喜欢,且嫣凰又真是好的,倒也不必在乎什么门第。”
云想容很高兴沈奕昀与她想法一致,喜欢的点头。
说了一会子话,云想容又有些困了,便让沈奕昀先去歇会儿,自己歪着睡了。
沈奕昀到了廊下,紧了紧大氅的带子,犹豫片刻才吩咐小猴:“你去田庄调派三十个好手来,就说孟家要搭建个戏台子,找咱们田庄的人来帮忙。”
小猴闻言神色一凛,便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发生了。恭敬道是,快步出去了。
望着渐渐暗淡的天空,沈奕昀蹙眉,眼神深邃的看着被乌云掩住的月亮许久才去了前厅见孟方。
“天渐渐冷了,伯爷竟然与孟老太爷琢磨着在府里搭戏台子,夫人,您说就算是搭建好了,寒冬腊月的谁又冒着严寒去看戏。”柳妈妈絮絮叨叨,手上麻利的飞针走线。
云想容闻言不语,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话本。
要搭建戏台子,却叫了田庄里三十个汉子来。她让英姿和玉簪去瞧过,那三十个汉子都是功夫不弱的。恐怕搭建戏台子是假,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是真。
有些事儿她串联不上,但也能察觉到气氛的不同。
见云想容呆愣望着某处,柳妈妈和英姿对视一眼,最近夫人总是忧心忡忡,说起话来反应也迟钝,难道真是因为怀着身孕体力不济吗?
当日夜里,云想容枕着沈奕昀的肩膀昏昏欲睡,很困,很疲惫,却又不甘心他这次是自己回去,打算将她继续留在孟家,就闻声软语的磨他。
沈奕昀却是打定主意不松口,不论云想容怎么说,都只让她安心留下养胎。磨蹭着时间,她也渐渐要睡着了。
正当这时,沈奕昀敏锐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响动。
他怕吓着云想容,就轻手轻脚将她挪开,扶她躺好,这才起身披上大氅,轻巧一跃,人已到了门前,冲着上夜的玉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轻轻开门看向院中。
玉簪和玉钗二人,也都披着袄子站在廊下,担忧的望着垂花门的方向。
漆黑的夜幕中,被橘红色火光映衬着的天空被烟尘污浊了一片,因孟家占地较大,二门外头的呼唤声也不甚清楚,只听得到慌乱的声音此起彼伏,喊着:“走水啦!快灭火!”
察觉背后的动静,玉簪和玉钗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廊下披着水绿大氅头发散乱的沈奕昀,他阴沉着脸,夜色将他轮廓勾勒的越发分明,薄唇民出不悦森然,锐利的眼神如同出鞘利剑。
“你们去二门打探,到底出了什么事,在问问孟老太爷夫妇和楚少爷此刻何处。”
“是。”玉簪和玉钗急忙行礼去了。
不多时候就来回话:“回伯爷,外院书房走水了,这会子府里的下人们乱作一团,正忙着灭火。老夫人歇在上房,老太爷这会子还没回来呢。楚少爷也不在府中。”
沈奕昀回头看了眼屋门紧闭的卧房,担心动静太大吵醒了云想容,压低声音道:“你在去一趟外头,避开人告诉小猴,让他预备着。”
玉簪就领命出去了。
不多时,外头的火光越加的炽烈,黑暗的夜空已被点亮了一大片,下人们惊慌失措的吆喝叫喊,在这处也都听得见了,连上房也亮起了灯。如豆灯光将曹氏的剪影投在窗棂纸上,下人正七手八脚为她更衣,不多时人就奔了出来。
“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走了水?”
沈奕昀听见动静,忙走出西厢所在的跨院,恭敬的给曹氏行礼:“外婆不必担忧,想是天干物燥的,下人又笨手笨脚叫,不留神走了水,这会子已经有人去灭火了,外婆只管安心就是。”
曹氏叹息摇着头,就要带人往外走:“不行,我得去瞧瞧,说是书房哪儿走水,你外公还在那儿看账呢,这个人,一点不知人会担忧,府里走水这么大的事儿,他平安无事,难道不会送个信儿报个平安么。”
曹氏嘟囔着往外去,沈奕昀则犹豫着跟在她身后,刚预劝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