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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云想容也猜想皇后应当不会蠢到直接将她如何。毕竟她伴驾多年,圣意还是可以揣测一些的,只是面对明知没好意的邀请,云想容仍有忐忑。她现在不比从前,万事自然要多替腹中的孩子着想,毕竟她在坤宁宫并无多少好的记忆,若不是当时有尉迟凤鸣及时报信,又有沈奕昀出手相助,她怕早已死透了。
“卿卿,要不娘亲陪你去吧。”孟氏保护的拉着云想容的手。
她明显在害怕,却仍旧强作坚强,想要保护她。
云想容瞧的动容,心里一丁点的担忧也去了,缓缓站起身来笑道:“娘亲还是在这里陪着奶奶,我待会儿就回来。”
赵姨奶奶道:“要不还是去告诉闽王一声?”
“闽王要陪伴太后,自然不能随便出来的,再者说我们也不好凡事都劳烦他。”闽王已经对她太好,云想容总觉得欠了他的太多,怕还不清。
孟氏和赵姨奶奶一想也觉有理,奈何这里是皇宫,由不得他们做主。
云想容披上桃红撒花雪白风毛的大氅,又戴了同色的观音兜,英姿和玉簪一左一右蹲在她身侧伺候她换下绣鞋,登上保暖防滑的鹿皮靴子。
期间,孟氏和赵姨奶奶一直担忧的看着她。
云想容一抬头,就对上了二人忧心忡忡的眼神,禁不住笑道:“你们只安心坐会儿,我带着英姿先去,让玉簪留下伺候你们,待会儿回来咱们再继续聊。”
孟氏犹豫颔首,直到目送英姿扶着云想容离开此处,仍旧觉得心上仿若压了块大石一般。没由来的觉得心慌。
“娘,要不我跟去看看吧。”
赵姨奶奶也没有了主意:“皇宫重地,随意走动怕不好吧?”
孟氏道:“也没什么,好歹咱们是闽王带进来的,况且我也是永昌侯夫人,若遇到查问的,只搬出咸宁和闽王就是了。”
赵姨奶奶一想也觉有道理,她对儿子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有信心的,遂道:“那你仔细一些,不要冲撞了宫里的贵人们,去瞧瞧卿卿如何了就回来。”
“是,娘放心吧。”
孟氏披上大氅,叫玉簪与她同行。
云想容与英姿来到坤宁宫时,皇后身边常伺候的宫女迎福和宝顺二人正翘首等候,见了云想容,一前一后的迎上来双双行礼:“沈夫人,皇后娘娘等候多时了。”
云想容笑道:“劳烦二位姐姐久候。”
二人连称不敢,随即引云想容进了坤宁宫偏殿。
地上铺着长毛的大红牡丹花地毡,地当间儿摆放着三足铜兽炭炉,里头正烧着银霜炭,绕过富贵花开大理石座基的大屏风来到西侧的梢间,只见皇后身着玫瑰红的立领对襟锦绣褙子,外罩着明紫色掐牙嵌紫狐腋风毛的比甲,正盘膝坐在临窗的暖炕上,笑吟吟与偏身坐在方桌另一侧的柔嘉长公主说话。多日不见,皇后依旧慵懒美貌,风华不减,只仔细看的话就能瞧出她在浓妆遮掩下的疲惫与憔悴。
“皇后娘娘纳福。”云想容扶着英姿的手费力的跪下行礼。
皇后却好似没听见似的,仍旧与柔嘉说着话,什么天气冷了要仔细加减衣裳,还有什么年纪不小,也是时候招个驸马……端的是国母风度,温良贤德。却由着云想容跪在那里,好似她根本是透明的。
英姿暗地里咬牙切齿,扶着云想容的手臂。那里有这样母仪天下的?她的母仪天下都到哪里去了?明知道夫人怀了六个多月的身孕,还这样折腾她!
云想容却是面无表情,恭顺垂眸调整呼吸,好像心中的戾气与不满,也在感受到胎动时化解了。
本就是对立面上,难道她还指望皇后对她多客气不成?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云想容的膝盖疼了,才有宫女进来续茶,皇后仿佛这时才看到地上跪着个大活人似的,惊讶道:
“哎呦,这不是沈夫人么,你几时来的?还不快搀起来。”厉眸训斥英姿:“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本宫没瞧见来人,你就不会提醒一声吗?如此木讷的人,留在身边只是祸害!”
皇后说如此重的话,明摆着是要拿英姿做法。
云想容扶着英姿的手臂站起身,忍着膝盖和腿上的酸麻,笑道:“皇后爱惜之情我感激不尽,她原是要回的,不过皇后与长公主相谈甚欢,不该打扰,所以我拦着没叫她开口。皇后若是怪罪,就怪罪我吧。”
想不到她的反应还很快,果真是如柔嘉所说的嘴皮子不饶人。
皇后冷笑,瞧着云想容扶着肚子在一旁的绣墩坐下,心内颇不是滋味,一则她自当年事变丧子后就再没有过生养,云想容却挺着个肚子在她眼前晃悠,二则她已年华老去,云想容正值青春,三则是她的容貌,即便她不是后宫妃嫔,她仍旧瞧着碍眼。
皇后吩咐人看茶,笑道:“进宫住了这段日子,可还习惯么?”
云想容忙欠身做答:“回娘娘,有太后和娘娘的疼爱招抚,在没有住不惯道理。”
这就搬出太后来?皇后今日在太后处屡受挫折,早已怨恨上了,这会子听云想容这样说,虽的确多了些忌惮,可心中的怨恨更甚了。
云想容是皇帝接进宫里来小住的,她要为宗族做事,也替皇上和柔嘉出气可以,然断不能伤害到根本,只整一整她,或是动她身边的人让她心痛罢了。
这种点到即止,着实不符合皇后的性格,她平日里要收拾个把人,难道还需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