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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凤鸣垂眸望着面前恭敬下跪的女子,沉默了半晌后微俯身,面带戏谑似笑非笑的以马鞭挑起她的下巴。
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张年轻俏*丽的面庞,本生的是清纯秀丽,眼角眉梢中却带着一些久经风月沉淀出的女子成熟的气息。清纯与成熟妩媚糅合在同一人身上,虽矛盾,可一点都不觉得突兀。
“嗯。生的确实不错。倒是个佳人。难怪白莫离喜欢。”
绵绵闻言,心里难免觉得不快,她的确是做了那种勾当,天下女子又有谁希望自己成为那样的人?有谁不希望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她只是没有那么好的命,托生在本本分分的人家罢了。
但她的不快,却丝毫不敢在尉迟凤鸣跟前表露出来,多年来练就的本能,让她不经意间已在思考要不要诱*惑他。
心念刚动,尉迟凤鸣却已直起身来,双手负在背后面沉似水的道:“既然白莫离失踪了,往后自然有人接手找寻他的任务,此事你今后不必操心了。”
“卑职遵命。”绵绵垂首恭敬的答。
尉迟凤鸣沉吟片刻,又道:“沈云氏生产时情况如何?”
这算什么问题,难道外界传言,说尉迟凤鸣对云氏一直怀着心思的事儿是真的?
“回大人,云氏生产时,卑职被在内宅外头不得进去探视。打探之后才得知,云氏生产九死一生,产后还昏迷了三日,连儿子的洗三都没瞧见。”
尉迟凤鸣心内百味陈杂,面无表情不言语。
绵绵的心就悬了起来。
她出来时,沈奕昀吩咐她不必为了保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失了尉迟凤鸣对她的信任,是以这等消息她也病没有存什么保密的心思,据实相告罢了。
难道她说的这种模糊的真话,不是尉迟凤鸣想要听到的?
若是不得尉迟的信任,今后的日子便难办了,她好容易在锦衣卫中混到今日的位置才能帮衬到四少爷,万万不能因为一句回答时的疏忽而坏事儿!
“大人……”
还想说些什么,尉迟凤鸣已经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言,“你起来吧。继续留在沈默存身边观察他的动静。若有任何白莫离的消息,及时上报。”
“是。卑职遵命。”绵绵站起身,面色恭敬的行礼,偷偷的松了口气。
尉迟凤鸣这会子满脑满心都是云想容,因心绪变了,自然也少了方才的锐利和警觉,浮躁之下也没瞧见绵绵的小动作。
遣走了绵绵,尉迟凤鸣抹了把脸上的灰尘,翻身上马。马走的极慢,他也不催。
他很想去看看云想容。但是现在不论是他和云想容之间的关系,还是皇帝与沈家以及勋贵之间的关系,都不在允许他去见她了。
她现在连孩子都给沈默存生了,难道他真的完全没有指望了?
不甘心啊……
“……所以四少爷还是尽快解决了白莫离,挫骨攘灰最好,不要叫人抓了把柄去。”小猴低声郑重的跟沈奕昀传话,又补充道:“这些日子白莫离也受够了,为了安全起见,四少爷还是听了绵绵姑娘的吧。尉迟那人可不是好对付的。再说皇帝这几日也要到了。”
“嗯。你吩咐下去,叫他们办吧。”其实就算不动手,白莫离也支持不了几日了。
小猴恭敬的应了声,行礼下去。
沈奕昀这才调整情绪,面带微笑的回了灯火通明的花厅。
花厅里摆了两桌,中间隔了张水墨竹节纹的绣屏,男女自分了两桌而坐。见他回来,孟方笑道:“快些坐下用饭,菜都快凉了。”对沈奕昀,孟方极为喜欢,感激的道:“这段日子载文也多亏了你照顾了。”
楚晏端起酒盏,郑重的起身道:“外公不提,我也是要与你道谢的。”随后压低了声音,怕女眷那边听到,就以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郑重低语道:“默存,这段日子若非你竭力相护,我与嫣凰恐也难活到今日,大恩不言谢,往后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自当效犬马之劳。”
“表哥说的什么话。”沈奕昀与他碰杯,一饮而尽后才拉着他坐下,道:“不是外人,这样说话反倒生分了。你对卿卿的照顾几时少过?你们是自小的情分,我无缘,没早些认识你,是我的遗憾。不过从现在开始真挚相交,往后人生还长着,也还不算太晚。”
话说的漂亮,其中的真诚久经商场历练的孟方与楚晏又哪里不知?几句话的功夫,他们与沈奕昀一家人的亲密又更深了一筹。
屏风另一侧的女眷们则是低声交谈。英姿就到了这边来传话:“回伯爷,老太爷,楚公子。夫人和太夫人都疲累了,这会子先离席回去歇着了。”
楚晏却道:“他们女人家不吃酒,让他们先去吧,咱们好好的聊聊。”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不知道外公舟车劳顿,是否乏了?”
沈奕昀关切的望着孟方。
孟方闻言笑道:“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折腾的起,你可不要小瞧了我。”笑容十分真挚,好似今日云敖这个女婿不来见岳父他也不在意似的。
沈奕昀就笑着道:“外公老当益壮,是我多虑了。”回头告诉英姿:“你去伺候夫人,莫叫她累着。”
“是。”英姿含笑,行礼退下。
楚晏就与孟方道:“默存是个极疼媳妇儿的,我那傻妹子小时候命苦,家里头当可草来养,如今嫁了人,就成了温室花了。”
孟方闻言就缕着胡子哈哈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