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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双目赤红,紧紧握了拳头,一双明媚的桃花眼弯成月牙,笑容依旧讨喜,只是在这种时候,怎么瞧着,都显得诡异。
“是吗?那喻掌柜是无辜的了?”
喻博经连连点头,谄媚的挤出一个扭曲的笑,随后可怜兮兮的道:“是是,邱夫人发了话,我一个小小的下人哪里敢不从?她都将计划告诉了我,我若是不听从,还说出去,早三年我就没命了。六小姐,您不是行好积德吗,今儿个的事儿,我绝不说出去,就说我自己走路摔着了!”喻博经就如同摇尾乞怜的狗,哀求着哭道:“六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外公真是迷了眼,怎么会看上这种软骨头!
云想容柔软温和的声音,幽幽的仿佛从天边传来:“我放过你,谁放过我娘亲?”
喻博经怔愣,背脊上窜起凉气。面前这五官轮廓都隐藏在阴影中的小女孩,身上迸发出的煞气让他心脏狂跳,想逃走,却被功夫高强之人制住,想大叫,剪刀就在他那处夹着,只要稍有异动,他毫不怀疑会丢了子孙根。
女孩冷淡的声音又道:
“若我今日不审你,怕也诈不出实话。”
“我本以为你会真心对我娘亲……”
“好在被我发现了……邱翦苓,当真毒妇。”
“你既给人做了爪牙,就要有做爪牙的觉悟。今日落到此处,你须得怨不得旁人。”
……
喻博经已小便shī_jìn,尿湿了衣袍,地上湿润了一圈,空气中涌起一股骚臭。
“不,不,我还没有动手呢啊,我还没害二姑奶奶呢啊!!”
“你若动手,我娘亲岂不是蒙上不白之冤,到时候我去哪里说理!你已经起了害人之心,现在还敢说你没害成就是无辜?还敢跟我求饶?墨玉!”
“六小姐。”
“送他一程。”
云想容发了话,冷淡的起身背对着他们,平静的面向桌案。
背后传来喻博经剧烈的挣扎声和嘴被人捂住的低呜声,她仿佛听得到利器刺入皮肉时的钝闷声音。
低下头,正看到从身后喷向她这方的鲜血,被她的双脚阻隔,在她左右两侧形成了两道**状的痕迹。血腥味瞬时间充满鼻腔,令人窒息。
回头,那人蹬着腿,双眼圆睁,不动了。
墨玉和墨竹将喻博经的手,搭在刺进他脖颈的剪刀上。随后站起身,望着站在尸首旁粉雕玉琢面色平静的小女孩。
昏暗的光线下,云想容精致漂亮的小脸左半边藏在阴影中,右半边被勾勒出明亮的轮廓,她身上水粉色的长裤裤脚和嫩绿绣鞋,都染了点点血迹。
两人背脊生寒,杀人于他们来说不是难事,可一个六岁的女孩,开了口,且见了死人还能如此的平静。这哪里是个正常的孩子?她敢为了生母要人性命,这份孝心令人动容,喻博经也的确该死!可是这种手段和绝决,叫人脚底都冒凉气。
云想容抿着唇,血腥的场面,让她心口窒闷,胃里翻滚,险些吐出来。
前生今世,她不是没有打罚过下人。可直接要人的命还是第一次。算到如今,重生后已经有两个人间接的死在她手中,先前是那个趁着祖父生辰到娘亲卧房意图不轨,被她用马蜂窝赶走的常建,现在又是被邱翦苓买通了三年之久的喻博经。
她会遭到报应吧?
可是她不后悔。
重活一次,若不能努力扭转娘亲的命运,岂不是白活?
神佛若是怪罪,就都算在她一人头上吧。
她乞求神佛保佑,神佛都不应她,就只能靠自己!
常建和喻博经,为了一己之私,起了害娘亲的歹心,若不是被她撞破,娘亲会怎么样?这两个人都该死!
对待这样的人,要么就留有余地,装作看不见,要么,就斩草除根,免生后患!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怎么说她。她只要肆意的活一回,让她在乎的人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她再也不要午夜梦回时枕边都是悔恨的眼泪。她宁可自己被人诟病伤饬,也要将娘亲,将她所爱的人都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中,不论旁人如何看,如何说!
即便做妖女,又何妨?
云想容闭上眼,咬着唇,过了片刻,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叫道:“来人啊!来人啊!”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英姿。
看到地上躺倒的人和站在黄花梨木翘头画案前的云想容,她心中骤然一跳:“六小姐!”
偏院就在曹氏的上房一侧,这边的声响很快就惊动了上房正在给曹氏侍疾的孟方、楚寻、孟玉静和孟氏,以及晚上从衙门回来到曹氏屋里走过场的云敖。
众人先后冲进来,见了地上已经躺倒的尸首,惊吓的不知如何是好。
孟玉静尖叫一声,躲进了楚寻怀中。
孟氏捂着嘴没忍住恶心,哇的吐了出来。
孟方目瞪口呆,半晌才想起用身子堵着门,将背后急忙要冲进来的下人们都撵走。
云敖则是不可置信的望着蹲在地上揉着眼睛小声抽噎的女儿——他给了她人,只以为她或许会捉弄,或许会恐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将人给弄死了!她才六岁!就敢要人性命!如此狠辣,他自问自己六岁的时候,绝对做不出……
“怎么会这样!卿卿!”
孟方确认喻博经已经咽了气,怒吼着质问。他的准女婿就这样没了!还是死在云想容的屋里,他哪里能接受。
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