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只道这户门第颇高,单是一旁的步道便足足占了丈许,岂是一般人家能比,更别提那台阶也好似才改动过的。”要说太太这眼力却是顶好的,不过匆匆瞥了两眼,已是看出这许多不同之处来,饶是陪在身旁的两人,只怕也未这般仔细。
听得姑母一一提及,王若蕴已是微笑点头道:“就是现改的,才没出一月时日哪!都是些手脚麻利的老工匠,门楣上并门前台阶也才不过费了半月的功夫,想来外头的工匠是断断无法办到的,也惟有熟悉朝廷各项规制的,才得这般。”
改动院落内外的各项,必得熟知朝廷规制的,才可如此快捷,若是换了不懂行的工匠,单是分辨越了规制的所在,也需得花费好几日光景的,又怎能如此麻利?
想到此处更无需多问,必是当今那位的手笔才对,能得钦赐已是光耀门楣的盛事一件,岂料又能得此照拂有佳,更是难得!
三人几乎是转遍了附近一带,该看的地界也都已过目了一遍,此刻端坐桌边,太太更是欣然点头:“的确是水土丰润,道途通畅,比起近郊的那一片而言,更难得这边水系网布之利。”
“就是因其得天独厚的河网分布,二老双亲才宁可在路上多赶几里地,也要将别院设在此处。再则,就是往来京畿几间寺庙,也是一日得返,比起夜间投店也是便利许多。”
听得此言,倒让这旁的太太王氏颔首连连,自己虽信奉佛法,但比起娘家大嫂那般虔诚的来,却还差着太多。原先听得自家兄长要在远郊这处修建别院,便想着可是因为地价之故,如今看来却是与大嫂的虔诚关系甚密。
却不料这旁太太还未曾开口来问。那旁王若蕴已是摇头,轻叹了一句:“我家母亲前几日也曾来信,让人闭实了门户,莫要放了那些个招摇撞骗的混了进门。”
“姑母你们是才到一日,还不曾有所耳闻,这片如今也已是失了往日的安宁。自尹府入住之后,也不知从哪一日起,就听得百姓们的私下传言不断。说是这一片是禄气鼎盛,此话一四散开来,便是可想而知。定是引得无数人争相置办田地建设宅院。”
说着已顺势指向自家西面,又是苦笑一声:“就连原先无人看好的西面坡地之上,多出了在建的院落足有六家之数!”
“难怪今日一路行来。倒不似前回清静,却是另有缘故。虽不知何人所为,但必定与这着急脱手之人,脱不了干系!”被太太这般一语道中,那旁表姑嫂俩也都抬眼望向过来。
见两人俱是略带疑问。这旁的太太才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一来本就是地处偏远的所在,即便有心购置别桩的大户人家,也多半不会舍近求远。若是为了往返几大寺庙便利,自是另当别论。”
“再来,便是与年内的秋闱有关。旁的不论单是那些已是排了年余的候补之人,此番也已都陆续得了官职。这等之事,对于早已在京中见惯了大风浪的众人眼中。虽算不得什么非常大事。然而,落在那些才初次到京的各地人士而言,却是难得一见。由此叫那有心之人利用了去,一时半会儿定是不能生疑!”
原本还不觉着此事波及甚广,并不曾将其放在心上的王若蕴。今日听得姑母这般逐一分析后,已是莫名惊心道:“初时不免只当是无稽之谈。不曾太过理会,如今听姑母这般一提,倒是侄女妄断了。”
“到也不是你妄断所致,而是那着急变卖土地之人太过狡诈,居然无所不用其极,就连这等毫无联系之事,都能这般捏合一起,便可见是早有预谋。”
亲自与太太续了茶水,那旁一直静心安坐的叶氏,此刻也不免低声补了一句来:“那些还被蒙在鼓里之人,只怕无从知晓自己原是卖家哄骗了去,而另一头已是顺利脱手的大地主,想必也早有了远离此地的准备。”
刚才由姑母口中,已是听着了原先的主人是着急出手,而此刻这位表弟媳又是一句大地主,更是让她不禁微微一怔。果然如同自己母亲所言那般,姑丈家的叶氏确是个心思缜密的。
原先还以为,方才姑母一语道破天机,对面而坐的这位也与自己一般是不曾看出,先前的主人是着急脱手。而今才知,原来却是自己错得离谱,并非是不曾看出,只怕是与姑母所见略同,才莫名颇为吃惊罢了。
想到这层,更是暗自赞上一句:“果然是个眼光独到的!”。提及这句自然联想起了,与那梁掌柜合股的那桩来,当初他夫妻二人若没有这等好眼光,只怕早已错过一件可做得长久的‘小买卖’。
略思量一二,忙又回转原先那桩之上。虽说此事与自家无关,但周遭出了这档子不平之事,眼下或许因众人尚未醒过神来,仍是一派安宁,倘若往后得知实情后,定有一场耗时漫长的喧闹嘈杂,则是避无可避。
姑母此番前来,便是为了置办田产一事,自家小院只怕也会波及在内,不禁已是惊呼出声:“事到如今,又该如何是好?无人报于官府衙门,也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家卷了金银而去……。”
“自是不能放任这等骗人钱财之事发生,你又是个妇道人家,却是不易出面,还需另寻个合宜之人稳妥而行,才是正经。”然三人均不知,正在她们苦无对策之际,早已顺道做完年内最后一单生意的梁掌柜,此刻已是到了京畿境内,再不出半日时辰,便可抵达此处所在。
别看如今这股份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