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葱白白润的指尖懒懒地在水缸里戏弄着外表鲜橘色点缀黑色斑点的鱼,轻轻搔刮着它的鳍,良久才淡淡笑了笑放开它看向门前台阶上静候的官奴。
天青色的宽大裙摆摇曳,行动间,她清眸转向千米外桑梓湖方向,思虑间嘴角装饰的笑掩去,如莲如雾的容颜蒙上淡淡的冰冷,却依旧美丽不可方物。
桑梓湖。他说过,今晚会在那里用最威严的号角宣布她未来的睥睨天下。
几乎所有国家的王族和奇人异士都已经受邀,但当然,也并非所有受邀的人都会到来。
那个弱小任人宰割的歌天涯已经死去,而现在存在的却是太女,或者说,她本来就是太女。
神志清醒的那天她发现自己在密室,正在躺在一张寒冰床上。四周摆放着燃得正旺的灯盏。
火光下她感觉到有一股清凉的气流游走在血脉中,头脑也异常冷静清晰。
叠加在小腹的双手白皙修长得不可思议,是不见光日的白,脆弱的肌肤下淡紫淡青的血管依稀可见,很明显不是她因为练剑开始长茧的手。
她坐起身,衣衫抖动间似乎看到绣在白缕上的金凤眨了黑瞳,甚至煽动了那双丰满带着祥瑞之光的羽翼,耳边都产生听见凤鸣的错觉。
烦躁下忍不住想抓一把头发,却见身下蛇一般蜿蜒而下的青黑锦缎水样滑落在铺在寒床下侧的玉案上。轻叹一声打消糟蹋头发的念头。
谁让太美好的事物总是不忍破坏,想要小心维护。
光是凭借那一丈青丝一身肌肤便可以肯定这具身躯的天人之姿了。真是不知道脸会美到哪种程度。
“醒了便到我这来。”柔和妖娆婉转的男音在空室内响起,阴风从未知的角落席卷过来,转瞬身侧的烛台都已熄灭只剩青色的烟留恋空气。石门缓缓打开,正对寒床一侧的玉石台阶。
虽说是石室,但却意外地宽敞。石门大开透进来的光亮使她看清了自己周围的布局,也看清了一边的石壁上绘制的神佛恶魔。
赤足走下玉阶,血脉里清凉的气流自发地运于足底自行保护。
大道一侧的石壁上是神佛,含笑、拈花、闭眸、吟诵、飞天各种姿态。
转向另一侧,同样是含笑、拈花、闭眸、吟诵、飞天,但睁着的眼却暗藏恶意,即使是闭眸时彩绘的暗调色泽也令人心底阴暗心生恐惧。
快要走出石室时她忽然觉得异样,猛地抬头仰面看向高高地苍穹顶部。
接近光亮处看得越是清晰,正对自己头颅上方的是一只非人妖冶的独眼,而其他角落,口、鼻、耳、手臂、乳|房、内脏、某处器官等都以分离的姿态盘踞在穹顶。
忍住惊叫的冲动,她僵硬地挺直背,不去理会那独眼异样地似乎跟随的目光,直直地走出石室。他xxx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吓着了?”终于看清声源,那坦然裸|露一片玉色胸膛眯眸似笑非笑的男子,她解脱般的地长出一口气,果然。
“我只问一句,这是谁的身体。”
寇翔痴迷地看着她,又垂眸揽过她垂落身侧的长发,眉间蹙起疼惜地在上面落下一吻。
“竹书啊,我的竹书。”她看到他吻着长发,其实那般轻的力道本无感觉,却由于视觉冲击令她不舒服的感觉从头麻到脚。
“你是我带大的孩子,你不是谁,你不是南星儿,不是歌天涯,只是我的竹书。”寇翔轻笑,似乎是轻柔地揽过却铁一般固定着她纤细的腰身。
她本很不自在,却渐渐发觉寇翔的触摸并不带yù_wàng后,也坦然了。
“前因后果呢,你总得告诉我一些吧!”
男人突然低笑。
“前因后果?唔,大概,就是小小的你在南国皇家林囿迷路,被我这路过的海东青看见了,便一口叼走——叼回来好好地养。”
“谁知中间出了点事,便只好把你这小淘气送去另一个地方长大——”寇翔手下仍抚摸着她的长发,“可你呢,你的身子却是我一点点一点点拿灵药喂养大的呢,从来都不假他人之手……你只需记住,你那边的父母都只是奴仆,而我寇翔才是你至亲至爱的人。”轻柔温凉的呼吸吹拂过脖颈,她扭了扭脖子躲过。
“有什么好害羞的呢,竹书的身子我不知看了多少遍,抚摸过多少遍——”愉悦地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僵硬,寇翔唇角勾起。
“我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说是吧,翔叔。你放心,你照料我身子这么多年,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寇翔扬眉,小竹书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却只是柔柔地抹了下她的下巴,低声说着:“你可不能叫我翔叔……是夏瑶那坏孩子教你的吧?竹书以后会成为我可爱的小妻主~叫我的表字吧,叫我溯水。”
“夏瑶那孩子做错了事伤了你,我已经将她关入水牢,是生是死边看你一句话~”宠溺的低笑不绝。她却抬头看他,眼神不复清淡却带着一股锐利:“你知道她喜欢你?你也知道她为什么伤我。”
寇翔不可置否,笑得暧昧。
那天看那新疆夏伪萝莉一口一个翔叔怎么着一边往她身上猛抽鞭子她就知道了。
以前寇翔哪里对她好?处处是不怀好意的算计。
即使是现在,正在抚摸的大掌未必带了全部的真心和宠溺。
“那南权星怎么办?”南国皇家林囿迷路的不就是南国太女南星儿吗?真是讽刺,当初她不是真的太女,可眼下这副身子呢?这男人话中意思,似乎她的灵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