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新妍当即收摊准备跑路。
忽闻有人疾呼:“娘子,娘子……”
关新妍心一突,当下东西都不要了,直接跑人,却被一群热心的妇人拦住了去路。
“你家相公喊你呢。”
“这么俊俏的相公,颠颠地来找你,咋不去迎迎呢。”
“就是,就是,快去迎迎呀,别让人着急跑跌着了。”
……
关新妍回头看一眼,见那“俊俏相公”正加速赶来,忙忙解释道:“乡亲们误会了,那不是我相公,他是傻的,管谁都叫娘子,不信你们上前去试试。”
“真的?”乡亲们大惊,有眼馋的迫不及待奔过去喊“相公”。
关新妍乘隙溜走。
奔出老远,听到身后有人凄厉声喊:“娘子救我呀……”关新妍头也不回径直跑掉。
第二日,关新妍左右无事,又去了集市,摊子前人来人往,却无人上前看货,倒有不少人拿异样的眼光瞅着自己,还有人三三两两凑成堆拿手指着自己议论。
从他们的态度可以大致猜出他们说的定然不是好话。
关新妍满腹疑虑,找附近相熟的摊主打听,听到缘由,不禁怒意横生。原来,昨日自己走后,那位“俊俏相公”遭一群妇人蹂躏,“相公”无法,对着一群悲天悯人、同情心泛滥的妇人哀诉自己的遭遇。
他说自己从京城来,跑掉的人是他未过门的娘子,当初情投意合、私订终生。因家遭不幸又遭恶人暗害,才致两相离散。
一度以为娘子已身遭不恻,心灰意冷,漂泊流浪至此,未曾想在这里意外遇见了娘子,但娘子已然不认得他,还与别人订了婚。
还说,他已经一无所有,若娘子执意不肯接纳他,他只有投河了却残生。
关新妍正气愤难平、闷声思忖之际,听闻旁边一声轻唤:“娘子。”
关新妍想也不想举起拳头就朝那说话之人狠劲打去,那人不闪不避任他花拳绣腿。旁边围观之人纷纷上前劝阻。
“打不得,打不得,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好好说嘛。”
“姑娘消消气,人家腿还伤着呢。”
“这般俊俏又情深义重的相公,姑娘怎下得去手哦。”
“就是呀,经历这么多磨难,该是好好过日子,好好享受美满生活了,大风大浪都过去了,眼下这点波折一定也能闯过去的嘛。”
……
聚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关新妍攸然收手,气咻咻地走了。靖王立即跟上。
于是,沿街行人看到这样一副画面,一名娇颜丽色却满脸不悦的女子在前面走,后边一位俊俏公子一瘸一拐地勉力跟着。二人形容、气质皆出尘绝俗,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凑到一起,更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即便是闹别扭也叫人看着羡慕。
走了好一段路,关新妍骤然止步,回过头来,肃声道:“你怎么这么快从牢里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呀,他们查看了我的路引,就把我放了。”靖王神情和悦道。
“什么路引?”
“你要看吗?”靖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关新妍。
关新妍接过来随视一眼抬头惊声问:“你就是钱华?”
“你也听闻过这个虚名?那好事没白做。”靖王得意道。
关新妍攸地变脸,愤然道:“那你还说你一无所有?漂泊流浪?”
“这半年来我都是在河上飘着,没有家没有固定居所。不就是漂泊流浪、一无所有吗?”
“狡辩!你听着,不管我们之前发生了什么,如今,我在这里有家人,有房屋田产,有珍惜我的人,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就算哪天我想起了从前之事,发现自己现在选的路未必对,我也愿意将错就错下去,我不愿辜负身边人。
所以,往后,你不要再来打搅我了!”
靖王神色悠然道:“你和他在一起不合适。”
“跟你在一起就合适么?我听说,我在靖王府做妾的那段日子并不好过,生病无人照料,挨饿、吃鞭子是家常便饭,还被你关过地牢、踹断骨头。”
“谁跟你说的?!”靖王脸色骤然阴沉,“崔敏跟你说的?”
“甭管是谁说的,反正有凭有据,你赖不掉。”
靖王无奈叹口气,沉声道:“我向你保证,这种事以后再不会发生。”
“以后?以后你对别的女人说去吧。”关新妍转身迈步。
走了一阵子,发现后面的尾巴没有跟上来,轻吁一口气,转身进了一家药铺,不一会儿,提了好些药材出来,又在街上随意晃悠了些时,直至天擦黑才回去。
关宅是座四进院落,后院异常广深,厢房与上房相距甚远,中间有盘曲的回廊,回廊周边有莲池、拱桥、假山、花园。这样的建造,既使得院子看起来壮阔迤逦,又保证住在其间的人有各自的私密空间。
上房三层楼,东、西厢房皆是两层楼,东厢房住着的是小莲,西厢房住着三姐妹,三姐妹的居室中间都空着一间房,如此可以互不扰音。
关新妍当初作出这样任性又土豪的设计是为着住的清宁,不曾想方便了某人登梯采兰。
天尚未黑透,大雨前的气候有些闷热,偶尔从窗口吹进来的凉风清凉透爽,关新妍站在窗前乘凉,因图凉爽,其肚兜外仅着一件薄衫。
忽听闻窗子后面有咯吱响动,当即拉上半边窗扇,探出半个身子查看,惊得花容失色。
关新妍慌忙四周查看一番,随后沉着嗓子对那悬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