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俞善,只觉得一阵阵说不出的酥麻感觉从手背上传来,还不算太坏。
可惜她高兴的太早了。
随着一根根金针扎下来,她整个手背都有些发热,继而有些刺痛,就像平时发作时的那种感觉,紧接着,痛感越来越强。
古大夫看出来她神色有些不对,提点道:“痛是好事,忍着点儿。”
俞善点点头,咬牙挺着一动不动。
针灸了一柱香的时间,古大夫才满意的将金针收了起来,起身到外面熬药膏去了:“这药膏我可以一次给你一罐,够你敷上五日,记得换药!”
“呼……”俞善长舒一口气。
“药敷不能停,针灸不能中断。”
古大夫又突然回转来,严肃的叮嘱道:“这期间,你的左手绝对不可以再受伤,也不能提重物,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在俞善眼中,捏着针的古大夫比提着刀还要吓人。
“咦?义父,你怎么开始给俞小娘子诊治了?”奚晟从门外进来,有些惊讶:“你忘记从初一开始,要封山禁猎三个月,咱们得下山了。”
呃……古大夫一僵,他一看见病人就见猎心喜,倒把这茬给忘了。
这下怎么办?
住在山上还好说,让这小娘子隔天爬次山也不算什么,权当强身健体了。
可他们十有八九要搬到镇上去,难不成还让这小娘子村里、镇上来回跑?
“这事儿倒也不难解决。”俞善有个好主意:
“平溪村旁边的小镜庄,是我的庄子,那里有处宅院现在空着,不嫌弃的话,古大夫不如搬到那边住上一段时日,我去看手也方便些,咱们两相便宜。”
古大夫不拘小节,当下就同意了。
住在村子旁边也好,还方便他时不时上山来查看药田。
奚晟当然是以义父为主,也没什么意见。
说定了这事儿,古大夫熬了一剂又黑又烫的膏药,毫不客气的把俞善整只手都糊满,再严严实实的包扎起来,包得连手指都动弹不了。
当俞善擎着手,无奈的走出房门的时候,俞信惊得目瞪口呆,以为她受了什么严重的新伤。
就算后来俞善解释清楚,俞信也始终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她的手,吃饭的时候还主动提出要喂俞善进食……
这下,连俞善都觉得自己是重度伤残了。
吃过午食,奚晟送姐弟俩下山。
临分别前,他从怀里掏出几支小小的竹箭:
“早就带在身上,今天才有机会给你。这些是当初你用来射野猪的□□,我都清洗干净了;当时在榕树下捡到的那支也在里面。”
“多谢你这么有心!”俞善惊喜的接过竹箭:“这竹箭是我小时候和舅舅一起做的,数量不多,用掉一支就少一支。”
她举起包裹得像大粽子一样的左手:“等我手好了,就能再做些新的,这些就可以收藏起来了。”
顿了顿,俞善又笑着邀请:“到时候你若是感兴趣,不如一起?”
“好。”奚晟一口答应下来,还是笑得灿烂。
俞善和俞信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俞文思正在家门口转悠。
俞信习惯使然,看见俞文思就下意识拉住俞善的衣角,紧紧挨着她。
俞善摸摸俞信的头,示意他不必紧张:“三哥今天有事儿?”
俞文思看见俞得怪异的左手,而是拿眼去瞄她右手袖筒,咽了下口水没说话。
俞善一挑眉,故意扬了下右手,又问了一遍:“怎么,三哥是随便走走,无意中走到这儿的吗?”
俞文思狐疑的往后退了一步:“祖父喊你明天晚上回老宅吃饭给四叔接风!”
他飞速说完,转身就跑了。
哪儿还有半分以前欺负俞信的凶狠模样。
俞信看看自己一脸笑意十分可亲的姐姐,再看看落荒而逃的俞文思,对姐姐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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