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到初春,天气也暖和起来。
云秦国像是趁热打铁一般,不断进攻着凤霖国。
凤霖国的将军换了一个又一个,但都没有免得了战死沙场的结局。
凤霖国的皇帝没有办法,只得派人去了丞相府。
他知道陆清歌在上次一战之中险些身死,也知道陆清歌命大,两次死里逃生。
更何况坊间传言,陆丞相之女陆清歌的鞭法很是神奇,就算是习武几十年的老师父都败在了她的鞭法之下。
……
“陆丞相,你可接旨。”
一个太监刚刚来到丞相府宣读了圣旨,圣旨上的内容很简单,便是叫陆清歌继续当凤霖国的女将军。
陆丞相刚刚才将爱女盼了回来,自然是极其不愿意让她再离开自己身边的。
而且战场无情,他不想再看见爱女躺进棺材里了。
因此陆丞相跪在地上,犹犹豫豫就是不起身接旨。
那个太监倒也不生气,他来时已经预见了这个情况,所以他不慌不忙地对着陆丞相说道:“陆丞相,说到底如今将军姓凤不姓陆,皇上拟了这道圣旨来,也不过是给你个面子。”
“陆丞相,我劝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好。”
那个太监右手捧着圣旨,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陆丞相听了他所说的话,心中苦涩极了,明明是他宠了十几年的闺女,怎得就成了天家的人……
他想说,当初做出决定的不是他陆隋的闺女,但他就算是真的说了,恐怕也是没有人信他的。
陆丞相跪在地上,闭了闭眼,他在思考,他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可这法子着实是难想,陆丞相想破了头,都没有一点半点的头绪。
就在他两难之时,一个白衣女子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
她叹了口气,一只手将陆丞相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另一只手则利落的将太监手中的圣旨接下了。
紧接着,白衣女子盈盈一笑道:“不就是做个将军,打个仗嘛,我去。”
几个太监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白衣女子是谁,他们脸上犹疑的神情松动了几分,最终带着满脸笑意回了宫。
这凤倾歌此次复活之后,倒像是同之前那个叱咤风云的女将军有所不同了。
但这些太监并没有说出心中所想,他们可不管这人像不像之前的凤倾歌,他们甚至不管这人到底是不是凤倾歌,只要有人能去上了战场,做了凤霖国的女将军,他们便是完成了任务。
“闺女,战场无情,你还是……”
陆丞相被踏雪扶着坐在了椅子上,如今自己女儿丢了所有的记忆,更是不懂得战场上的那一套,自然才会将此事应允下来。
他开口想着劝一劝闺女,却不料话都没有说完,就被闺女将话接了过去。
“哎呀,爹,我可是您的女儿,若是做个孬种,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
踏雪绕到陆隋身后,贴心地给他捏起了肩膀,然后才接着说道:“爹,你就放心吧,你女儿我这么天赋异禀,我若是打不过还不会跑吗?”
“我啊,可不是原地等死的主儿。”
之前的陆清歌每次有求于陆隋时,便是这般模样,给他捏捏肩膀,撒撒娇,陆隋便什么都答应她了。
如今这法子被踏雪使出来,照样好使的很,陆隋心一软,便应承了下来。
“说好了,打不过就跑,别像之前似的,打不过硬打,每次都带一身伤回来。”
陆隋拍了拍踏雪的手。
他口中的之前,便是凤倾歌做女将军时,每次都不服输,冒着死也要将敌人打回去,那时候这具身体上,添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就算里面那个灵魂不是自家闺女的,但至少外面这个壳子也是自己闺女的,因此那时候可把陆隋心疼坏了。
“爹,你就放心吧。”
踏雪又贴心地给陆隋添了一杯茶,她那一张嘴简直甜到陆隋心坎里去了。
她脸上虽是带着盈盈笑意,做着这般保证,但她心中却是一点儿都不在乎这所谓的上战场。
我虽是头一次做人,但跟着我家将军去了大大小小数十次战场了,什么血腥我也见过了,倒没便宜爹爹说的这般可怕。
而且我早就打听好了,这次要对付的是云秦国,对面的大将军正是沈修宁,别人我倒不敢保证,唯独他我可算是了解的很。
便宜爹爹,你就瞧好吧,看我这次打个漂亮的胜仗回来。
……
踏雪作为人第一次上战场那日,又下了雪。
本来已经到了初春,天气回暖,但这日也不知怎得,突然降温,一夜之间,天地便全都白了。
雪下的很大,天气也很冷。踏雪在接过手下人送来的大裘时,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在灯火通明的街上,一人为她披上斗篷的场景。
那个场景里,也是下着雪,却不如今日的雪大。
踏雪心中清楚,那些都是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但她却像是自己经历的一般,心中窃喜了许久。
因着那人正为她披着斗篷,所以她没有看清那人的脸,但她觉得她的心中对这人很是欢喜。
她想,那人长得一定很好看。
大抵和将军一样好看吧。
就这样想着想着,等踏雪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到了战场之上。
透过纷飞的大雪,那个她见了无数次的人就在她的对面。
那个熟悉的面孔,在大雪的映衬下,变得有些陌生。
沈修宁紧抿着双唇,他有些消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