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山死死地捏住廖杰的一双手腕,唤来程丽,用一些干净的麻布为其包扎好了伤口,整个过程廖杰哀嚎不断,断手之痛,加上对自己日后的绝望,使得廖杰此时的心理近乎崩溃,一个本就只能是依仗着一些勇武之力,靠走镖来过活的江湖之人,失去了双手,那被饿死在荒野之外,便是廖杰最有可能的下场。
面对这样的下场,你说,廖杰如何能够不绝望呢?
程大山没有搭理杨飞扬,用沙土搓掉了自己手上的血污之后,一脸呆滞的凝望着眼前跳动的篝火,程丽则小心翼翼的用为数不多的热水,去擦拭自己手上沾染的血污。
至于廖杰,伤口处还在不断的滴血,但是看样子应该是死不了了,其因为失血过多,原本黝黑的脸色此时变得煞白,失去双手,万念俱灰的廖杰,此时用一种堪称绝望的愤恨双眼,死死地盯着杨飞扬,杨飞扬一点都不怀疑,夜晚的时候,廖杰会摸进自己帐篷,然后咬断自己的喉咙。
一念至此,杨飞扬低下了头,不去和廖杰的眼神碰撞,但是廖杰此人,在杨飞扬的心中,已经被上了必杀的名单。
一个对自己怀着恨意,怀着杀心的人,杨飞扬不可能让他大摇大摆的活下去的,哪怕是断了两只手的。
“阁下,恩怨分明,但是这报恩和报怨的方式,未免过于刚猛,过于有些不计后果了”过了好一会,程大山搓着自己手心中依旧存在的满是颗粒感的沙土,低声的对着杨飞扬说道。
“程师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杨飞扬是真的没怎么理解程大山的意思。
“我们父女二人,救下阁下,本就不求回报,阁下醒来,出手便是五百两银子的答谢,按说,这是阁下知恩图报,是好事,但是阁下就不想一想,我父女若是拿了你那五百两银子,可还有命活?”
“哦,原来程师傅是担心这个啊?那程师傅多虑了,程师傅收了我的五百两银子,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若是这廖杰敢于透露出一丝不轨之心,我自然会出手警告他的”
“也罢,那这廖杰,他不过是威胁了阁下一声,那五百两银子,也是我让阁下给他的,阁下为何还要断他双手,你让他日后如何的生存?阁下小小年纪,行事过于雷厉风行,而且狠辣无比!绝非我的常人能够理解”
“若只是五百两银子,我自然是不在乎的,莫说是五百两,就算是五千两,五万两又如何?不过钱财,但是这个廖杰,却不应该威胁我,也不应该威胁你们!有一个混蛋曾经教导过我‘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宁可错杀一千,休得放过一个’,我对此深以为然,并且将其作为我的人生信条”
“如果我不出手的话,程师傅难道能够保证,这廖杰入夜之后,不会拿着大刀进入我的帐篷,将我斩杀?这廖杰斩杀我之后,难道就不会兽性大发,害怕事情败露,将你们全部杀死?我只是防患于未然,这廖杰双手被斩,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杨飞扬说完这句话,程大山张了张嘴巴,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没办法啊,真的没办法,杨飞扬说的都是真的,也都是对的,廖杰威胁到了杨飞扬的生命,杨飞扬就此斩杀廖杰,又有何错呢?即便是程大山不喜欢杨飞扬做事的霸道,却也无法说杨飞扬做的是错的。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人类生命最重要的第一序列,自然是人类的自身本体,一旦人类的自身消亡,那对于本体而言,一切也就都不重要了。
这样一看,杨飞扬斩断廖杰双手的事情,也就很好理解了,甚至于诛杀廖杰,都不怎么过分。
那些传说故事之中,为了修炼魔功,为了一己私利,屠城灭国的大魔头,不多得是吗?会有谁跳出来指责他吗?当然了,指责他的前提条件,便是能够在武力上战胜这个大魔头才行!
程大山的价值观和杨飞扬有些差距,他虽然知道杨飞扬这样做也是没错的,但是从内心之中却就是无法接受,话不投机半句多之下,两人便再也没有去争辩什么。
而两人却也似乎都忘记了被廖杰拿走的那五百两银子。
杨飞扬不在乎那五百两银子,程大山则希望这五百两银子,可以能够让断了双手的廖杰,能够安度晚年,两人便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去提及这件事情。
晚上的时候,杨飞扬分到了一个小帐篷,程大山负责守夜,程丽则钻进了原本杨飞扬睡了很长时间的车厢,至于廖杰,则就像是一头濒死的孤狼一般,时不时的哀嚎一声,声音是那般的凄凉,无助,听的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杨飞扬盘坐在帐篷之中,《易经洗髓经》开始急速的运转,明天就要到达大秦国了,今晚上一晚上的时间,杨飞扬要将自己的状态提升到最巅峰才行!鬼才知道到了大秦国会遇到什么危险呢,毕竟大秦国可是中原地区最强的国家,没有之一。
在大秦国境内,武道高手的数量,也远比其他国家的武道高手的数量多得多。
篝火渐渐的熄灭了,在荒漠之中想要找一些柴火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廖杰哀嚎了大半夜,终究还是累得昏睡了过去,程大山的脑袋也在一点一点的。
上半夜,人还能够凭借着意志力去硬抗困意,但是到了下半夜,很多时候,你想不想睡觉,甚至于是怎么睡着的,这都不是你自己能够决定的,也许就眨个眼的功夫,人便睡着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