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年很少被谁牵动情绪,陆星哲这幅作态却每每都能让他感到恼怒,捏住对方下巴的力道逐渐加重,声音已经带了几分轻飘飘的冷意:“最后问你一遍,为什么要跟踪我?”

下巴被扼得生疼,陆星哲却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他直视着席年的双眼,然后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相机,勾唇道:“我只是一个小记者而已,如果你不怕明天八卦杂志乱涂乱写,说你有暴力倾向,我无所谓。”

狗仔天生就是克明星的,流言蜚语是真的能逼死人。

席年并不怀疑这话的真假性,上辈子那种被处处掣肘的感觉又一瞬间席卷了全身,令他脸色有些许沉凝。陆星哲不过逗逗他,却没想到席年这么开不起玩笑,睨着他血色寡淡的唇注视片刻,又改口道:“骗你的……”

他口袋里有一只黑色签字笔,在指尖灵活的转了一圈,然后用笔帽轻轻磕了磕车门,陆星哲笑眯眯的道:“我是你粉丝,追上来只是想要个签名。”

席年说:“我凭什么信你?”

指尖的力道却已经逐渐松缓,落了下来。

陆星哲随手拍了拍自己伤势未愈的腿,因为长时间站立,膝盖处缠着的纱布除了药水颜色,还隐隐凝着一抹暗红:“怎么说你都救过我,我没理由害你,你说是不是?”

对上陆星哲带着些许戏谑的眼睛,席年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他认出来了,心中并没有太多意外,因为有些事根本也瞒不了多久。

席年问他:“怎么发现的?”

陆星哲说:“这都发现不了,我趁早改行算了。”

说完见席年不动,陆星哲把笔往前递了递,压低声音笑问道:“签个名?”

“……”

席年注视他片刻,然后接过笔,拔掉盖子,却发现陆星哲里面衣服是黑色的。

陆星哲低头看了眼,指了指身上蓝白色的外套,随口道:“那就……签这里吧。”

席年提醒他:“这是我的衣服。”

陆星哲反应过来:“是吗?”

席年把笔重新盖上,懒得和他多做纠缠:“衣服还我。”

陆星哲是个天大的“好”人,从来不贪小便宜,闻言大咧咧张开双臂,似笑非笑的看向席年,眼中多了一段说不明的fēng_liú韵味:“好,你来脱啊。”

席年没动,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陆星哲这么爱耍流氓的人。

陆星哲懒洋洋靠着车门:“不脱?不脱我就走了?”

他说完转身想坐进车里,然而屁股还没挨到座位,就被席年一把拉了出来,只听车门被带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陆星哲整个人就被反剪双手按在了上面。

他的脸紧贴着车窗,甚至能感受到上面冰凉的雨痕。

陆星哲费劲回头看向他,这种时候还笑的出来:“你该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

没人回答。

一件外套而已,席年不稀罕,他只是见不惯陆星哲那么得意。

男子不言语,精壮的身躯陡然从身后覆上,温度灼热,烫得陆星哲一缩,他正欲说些什么,一只陌生的手就顺着他腰身爬上了胸口,然后捏住了外套拉链——

“哗——”

一声拉链响,外套就褪了大半。

陆星哲按住那只手,似笑非笑:“原来要衣服啊,早说,我又不是不还你。”

外套松松垮垮披在身上,冷风顺着往里灌,须臾就带走了身上仅存的温度,陆星哲露在外面的皮肤苍白冰凉,像玉一样,唇却依旧殷红。

席年不得不承认,这个狗仔就算千不好万不好,起码有一点好处,床上睡起来很带劲。

也许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令他总是控制不住的回想前世,席年终于不再刻意压低声音,嗓子低沉富有磁性:“不用,我自己拿。”

陆星哲耳朵有些痒,被他声音撩得头皮发麻,攥住拉链的手却没松开,意有所指:“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故意占我便宜?”

他话音刚落,衣服下摆就被人掀起,露出一段纤细的腰身,冷风顺着往里灌,冻得他浑身一抖,陆星哲意识到席年做了什么之后,诧异回头:“喂……你……”

席年掌心紧贴他腰身处敏感的皮肤,力道不算轻柔,甚至可以说得上凶狠,然后满意看见陆星哲嬉笑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

“陆星哲,”席年提醒他,“你身上没什么便宜可占。”

这种人从不吃亏。

一如上辈子,他剐了陆星哲一道伤,对方就一定要像鬃狗一样从他身上狠狠咬块肉下来,这已经不是两败俱伤了,这叫玉石俱焚。

陆星哲没明白他在说什么,笑嘻嘻道:“说不定你就好那口呢,想占我便宜。”

席年手里捏着那只签字笔,他一只手钳制住陆星哲,另一只手则在对方腰后起笔顿画,笔尖丝丝凉凉,然后缓慢勾勒出了一个名字。

席、年。

席、年……

席年落下最后一笔,松开了陆星哲,他后退一步,力道抽去,然后见那人衣衫凌乱的跌倒在地,左半边脸因为刚才紧贴着车窗,有些微微发红。

陆星哲懵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席年做了什么,他向腰后摸去,指尖还带着星点未干的墨水印,耳根子腾的一下就红了:“喂……你……你……”

他想说,你怎么能把名字签在我身上,但舌头偏偏像是打了结,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完整话。

席年见他失态,心中满意,于是连外套也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他静静端详着陆星哲,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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