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道长!”
季天明和顾陵见到兄弟“死而复苏”,顿时大喜过望,冲李长清嗑了几个响头,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而后几步跑到兄弟身旁,将他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
“刘兄,你感觉如何?”
“我...这是...”
青年迷茫地望着夜空,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有些不知所措。
忽地,他想起了什么,挣脱两人的怀抱,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浑身筋肉紧绷,警惕地看向四周。
“季兄,顾兄,敌人在哪?!”
季天明和顾陵闻言对视一眼,都是一愣,而后摇头轻笑。
“刘兄,事情是这样的。”
两人将刚才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青年听完,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大步走到一旁看戏的道人身前,扑通跪地,一言不发,砰砰砰连嗑了三个响头。
用力极大,额头都嗑得血肉模糊。
李长清叹了口气。
“道长!”
嗑完头,青年跪在地上,俯首抱拳道:
“在下刘子阳,多谢道长出手相助!”
“若非道长仗义,我这两位兄弟定会为我所累,丧命于此!”
“多谢道长!”
他说到最后,虎目泛红,语气几乎哽咽。
“若两位兄弟因我而死,子阳有何脸面去九泉之下面对先父,道长救命之恩,我...”
“刘兄!”
季天明和顾陵忍不住喊道。
“好了,你先起来。”
李长清实在见不得一个昂藏大汉在面前哭哭啼啼,无奈叹了口气,挥袖一阵清风将对方从地上托了起来。
瞟了眼三人,缓缓道:
“贫道救你们,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在云阳真人的面子上,你们要谢,便去谢那老家伙去吧!”
他这句本是随口一说的玩笑话,没想到三人闻言对视一眼,竟然郑重抱拳,齐声道:
“正有此意!”
“嗯?”
李长清一愣,见三人神色严肃,不像是说谎,念头一转,奇道:
“莫非,你们三个也要去参加云阳真人的寿宴?”
“正是如此!”
三人再度抱拳道。
“这可真是巧了!”
李长清笑了笑。
“贫道正好也要回太虚道宫,既然如此有缘,咱们不如结伴而行,如何?”
“这...”
三人闻言,竟犹豫起来。
一时间,场面略显尴尬。
“怎么?不愿意?”
“不、不是!”
“怎么会!”
“当然愿意!”
三人连忙摆手。
“那为何作此姿态?”
李长清笑问。
“这...”
三人我看你,你看我,又陷入迟疑。
最终,还是刘子阳站了出来,咬着牙,抱拳道:
“道长肯与我们同行,我们兄弟受宠若惊,只是实不相瞒,今夜追杀我等的黑衣人正是江宁一带最大的地头蛇朱仕洛的同济镖局!”
“如今追杀失败,他们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道长若与我们同行,今后必受其扰!”
“道长您虽不惧,但我等堂堂男儿,如何能让救命恩人卷入其中...”
说完,三人同时俯身行礼。
“适才礼数不周,还请道长见谅!”
“此等小事耳,何必担忧!”
李长清闻言一愣,而后哈哈大笑。
“这天下间从来只有别人避我的份,什么时候轮到贫道去躲避他人了?”
接着随意地摆了摆手。
“那朱仕洛是何许人?你们和他又有什么恩怨,你且说与贫道听听!”
“这...”
三人闻言一愣。
季天明奇道:
“道长您竟没听说过‘白眉大侠’朱仕洛...”
说到一半,自觉有些唐突,急忙改口道:
“也对,道长您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不知道也正常...”
李长清很久之前跟师傅来过一次江都,不过当时他七岁,对很多事印象不深。
等他先天成就,下山游历不久便被系统坑到了鬼吹灯世界倒斗去了,对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人和事所知甚少。
此刻听对方语气,心中不由涌起几分好奇。
“哦,听你这么一说,那朱仕洛很有名了?”
“何止有名,在宁州简直人尽皆知,连三岁的小童都知道‘白眉大侠’的英名!”
季天明点了点头,感慨道:
“说起朱仕洛,早年间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
当即也不卖关子,便将朱仕洛的底细和与三人之间的恩怨和盘托出。
...
白眉大侠朱仕洛出生在宁州的一户穷苦人家。
在三岁时,他的父母便双双病逝。
朱仕洛带着小妹寄居于亲戚家里,稍有犯错,便会遭受一顿毒打。
七岁时,兄妹被亲戚逐出家门,他只得带着小妹上街讨饭,整日居无定所。
十几岁时,采药坠下悬崖,却因祸得福,在后山发现了一座无名洞府,并找到了一篇无名秘籍。
此后几年,他勤学苦练,加上其人天赋异禀,终于小有成就。
平日里便为江都府的大户人家当护院,以赚取钱财,维持家居。
若一直这样下去,朱仕洛也会平淡地过完他的一生。
可有道是,时势造英雄。
朱仕洛是不是英雄很难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以后的人生都在三十年前的那个午后,被改得面目全非!
宣和十二年中,便是他命运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