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莫名其妙就跑进乱葬岗,倒霉被野狗追杀,又恰巧被路过的高人所救,还拜入了对方名下做了关门弟子...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蓦地,张小辫儿心中一顿,抬头问道:
“对了师父,您还没说咱们师门的名字叫什么呢?”
“太虚。”
李长清缓缓吐出两个字。
“太虚?”
张小辫儿点头,喃喃念了一遍,忽而抚掌笑道:
“太虚,太虚,太即是大,虚即是天,太虚,即为天地大道,老子《道德经》中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由此可知,这‘太虚’便是世间一切的起源。”
“这名字可真气派,祖师们可真是胸怀天地,心向大海啊!”
“小子懂得还不少!”
李长清瞥了他一眼,心里稍稍有些惊讶。
这马屁拍的倒挺有格局。
“嘿嘿,徒儿以前跟着老道师父画符时,曾偷偷翻看过一些道家经典,只是略懂,略懂,不及师父您的万分之一...”
张小辫儿嘴上虽然谦虚,眼里边的得意却掩饰不住,那嘴角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李长清懒得说他,摇了摇头,便道:
“为师方才忘讲了,徒儿,你现在既已入我门,自当为你取一个道号。”
张小辫儿闻言先是一愣,迅速反应过来后,正襟危坐,拜倒在地,恭声道:
“请师父赐号!”
“嗯...”
李长清想了一阵,道:
“为师观你面相中正,先天属火木,相生相克,日元旺盛,需土金来克泄,便叫个‘金阳子’罢!”
“多谢师父!”
张小辫儿叩谢。
却李长清又问道:
“徒儿,你可有大名?”
“没有!”
张小辫儿直起身来抹了抹鼻涕,咧嘴一笑:
“徒弟是个孤儿,生下来就没加过父母长什么样儿,两个姐姐很小就死了,也没有文化,后来流离失所,吃不饱饭,也就一直没来得及取。”
“不过我在家排行老三,便对外自称张三,同村的人还给我取了个诨号,叫张小辫儿,嘿嘿...”
“既然如此,为师便给你取一个,你看怎样?”
李长清望着自己这个二弟子,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那好,那好!”
张小辫儿点头如捣蒜。
“你姓张,出生在这金棺村,住在金棺寺,现今拜入道门,为师便给你取一个单字‘观’,观通棺,如何?”
“自无不可!”
张小辫儿得师父赐名,心中喜出望外,小脸儿都笑出花来了,拜倒在地一个劲儿地磕头。
“我张三终于也有名字了!”
“张观,张观,嘿嘿真不错!”
“喜欢就好。”
李长清急忙将他拉了起来,却发现这小子不知何时,竟已眼眶通红,早泪流满面,嘴唇不住地哆嗦起来,表情激动中露出几分悲伤。
“徒儿?”
他轻轻唤了一声。
“我没事师父...徒弟只是...太开心了!”
张小辫儿用袖子抹了把眼泪,用力吸了吸鼻子,抽泣着哽咽道:
“师父您不仅救了我性命,收下我这个无父无母,无家无财,人人唾弃厌恶的小泼皮作徒弟,还给我新衣服穿,还为我取名字,要传我本事,张三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简直,我......”
他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通,说到最后已经是情难自已,口齿都不清了。
“如此大恩大德,犹如再造,徒弟无以为报,唯愿今生跟在师父左右,好好伺候您老人家!”
说完,又噗通跪在地上,嘭嘭嘭连咳了仨响头,把脑门儿都磕红了。
这一次,李长清并为阻拦,而是坦然受之,脸色愈发柔和。
待张小辫儿磕完,才伸手将他托了起来,微微一笑,略带玩味地道:
“徒儿,你之前不是说,要做大官,挣大钱吗?”
“要是一直跟在为师身边,你的这些个愿望可就完不成了。”
“这...”
张小辫儿眨了眨朦胧的双眼,愣住了。
心里挣扎片刻,狠狠咬了咬牙,面露决然。
“徒弟这条命都是师父给的,没有师父,我张三早就死在乱葬岗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官位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张三不要也罢!”
李长清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旋即笑道: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造化,强求不得,多说无益,应把目光放在当下。”
说着,他话锋一转,将此行来金棺村的目的告诉了张小辫儿:
“昨夜为师在瓮冢山中洞府闲坐,偶有所感,仰观天象,见西北有红星闪动,算定三天之后金棺村附近将有兵祸降临,届时四周百姓都将命丧九泉,所以特意出山赶来相救,这也是为师为何今夜会路过乱葬岗的原因。”
张小辫儿听完,吓得脸都绿了,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对于话中真伪没有丝毫怀疑,在原地急得团团乱转。
师父这么大能耐,何苦来骗他呢!
“师父,这可怎么办啊?!”
他早些年随画符老道游历四方,曾远远见识过乱兵交战的震撼场面,那真是血肉横飞,尸横遍野,烈火熊熊,没有亲眼见过的人永远也不会清楚。
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惨绝人寰!
撕心裂肺的惨叫哀嚎,四处纷飞的残肢断臂,无头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