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长孙湘雨所料,此刻的谢安,早已率大军至函谷关下,就在她设计取宜阳的同时,谢安也开始了他的攻函谷关大计。
此时正值辰时二刻,然而西征军那近乎十二万的兵力,却早已在函谷关下列队完毕。
说实话,对于排兵布阵,谢安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不过没关系,他的部将中,有的是精于此道的将军。
费国、苏信、李景、张栋,甚至是一度与吕帆较量过的唐皓,本着[自己不会就交给部下]的方针政策,谢安几乎将布阵的指挥权都交给了他信得过的部将。
不得不说,包括五千南军在内,谢安这近乎十二万的大军,一旦摆好阵型,光是这数量,便足以叫人头皮发麻。
此刻整个西征军的阵型,鸟瞰犹如是一个倒悬的[三]字,距函谷关最近的一排,那是整整七个万人方阵,张栋、欧鹏、唐皓等西征二军的降将们,遥遥站在阵列阵前。
至于第二列,那是林震、乐俊、卫云所率领的五千余南军,以每千人为一个方阵,横向摆开。
而在南军之后,那便是谢安中军所在,费国、李景、苏信等人麾下四万西征一军,同样以万人为方阵,整齐摆列。
说实话,倘若是平日,这样用兵是非常不明智的,且不说会暴露自己一方的全部兵力,一旦真打起来,甚至会因为地形的限制,反而使得西征周军束手束脚。
当然了,倘若用以威慑函谷关上的叛军,如此用兵,效果极佳。
毕竟,眼下的函谷关,仅仅只有六万余叛军,而排列在函谷关一箭之地以外的西征周军,却多达十二万,且不说别的。光是那密密麻麻犹如蚁群的人数,就足以让函谷关上的叛军心头蒙上一层阴霾。
“擂鼓!”
在那[川]字形的水波纹主旗之下,谢安挥了挥手。
当即,谢安所在的中锣鼓齐鸣,犹如滚滚闷雷,震地人心惊肉跳,甚至于。仿佛连大地都在为之震动。
面对着如此兴师动众的西征军,整个函谷关上的守军鸦雀无声。
“效果不错啊……”强忍着那震耳欲聋的锣鼓声。李寿轻笑着说道。
可惜的是,在那般响彻天地的锣鼓声中,他的声音甚至传不到谢安耳边。
“啊?什么?”谢安抬手举至耳边,做了一个倾听的动作。
见此,李寿深深吸了口气,大声说道,“本王说,效果不错啊!”
“啊?”谢安张了张嘴。
望着谢安一脸不解的目光,李寿摆了摆手。
他放弃了。要知道他本来心脏就因为那阵阵锣鼓声而有些吃不消,再经那一喊,差点没让他当场昏厥。
尽管这种仿佛虚张声势般的威慑,效果确实不错,不过对于离锣鼓相当近的李寿、谢安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望着谢安面色自若地骑在马上,忍不住捂上耳朵咬牙坚持的李寿实在有些想不通。想不通谢安怎么有这么好的忍耐力。
这一阵锣鼓声,足足维持了两盏茶的工夫,直到第三通鼓罢,这才停了下来。
初停的那一瞬间,李寿隐约有种再世为人的错觉,抱着马脖子深深喘了几口粗气的他。忍不住抱怨道,“办法是不错,不过要是再继续一阵,也就用不着对面的叛军了,本王非死在那锣鼓声上不可!”
但是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身旁的谢安竟没有任何表示,仿佛没有听到的他。
难道是本王失聪了?
不对呀。本王听到自己了声音了呀……
这么说,是谢安这小子被那锣鼓声震地双耳失聪了?
想到这里,李寿心中一惊,连忙推了推身旁的谢安。
谢安转过头来,疑惑地望着李寿。
“喂,你还听得到本王的声音么?”李寿连忙说道。
但是令他感到惊愕的是,谢安依旧是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仿佛是丝毫没有听到。
见此,李寿心微微一沉,正好张口,却忽然瞧见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继而抬起手,在耳朵里鼓捣了几下,拿出一小团棉絮。
“你方才说什么?”谢安一脸疑惑地望着李寿。
望着那一团棉絮,李寿气地说不出话来。
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比方才被锣鼓声所震地还要严重。
一脸没好气地,恶狠狠地瞪着谢安。
“……莫名其妙!”谢安古怪地望了几眼好似强忍着愤怒般的李寿,将另外一只耳朵里塞着的棉絮也拿了出来,塞回甲胄内的棉衣里。
说实话,对于甲胄内要穿包裹着棉絮的绸衣一事,谢安始终无法理解。
记得,苏信、李景曾经也解释过,那是为了防止箭矢穿透甲胄、刺入身体,毕竟有些箭矢的箭头带着倒刺,一旦扎入人体,就算当时未死,也很难活得长久,原因就在于,那枚刺入人体的,带着倒刺、血槽的箭矢很难取出来,而如果穿上了那件内裹棉絮的绸衣,这样一来,箭矢几乎就不可能在穿透铠甲的情况上深深扎入问题,就算扎入,多半也是带着一部分丝绸扎入的,这样的话,只要抓住那部分丝绸一提,便能将箭头轻松扯出来,防止箭头上的倒刺二次伤害人体。
至于为何绸衣内要塞着棉絮,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在紧急情况下,让将领捂住受伤的部位,让那层厚实的棉絮压住伤口,免得流血过多而死,而这一点,硬邦邦的甲胄是做不到的。
可就算这样,谢安依然不习惯在甲胄内再穿一件棉衣,倒不是说梁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