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青楼里面的客人还真不少,也难怪,毕竟这是广陵,亦是财富聚集之处,城内有的是富豪世家,其中亦不乏迷恋美色的。
给了斥候茶水的女子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丁邱推着谢安所坐的轮椅来到一张桌旁,除了闷闷不乐的王馨以及丁邱、苟贡、萧离四人入座外,其余四十来个刺客有三十人各找桌子就坐,其余人环抱双臂站在谢安身后,使得青楼内的人一看谢安就知他并非寻常人物。
按理来说,谢安以往不至于这么张扬,不过这回嘛,他可是憋着劲来到广陵刺客麻烦的,谁知道这迎春楼是不是广陵刺客名下产业,敲山震虎也好嘛。
忽然,萧离的眼神微微一变,咬牙切齿低声骂道,“该死的!是那个杂碎!——好啊,在这里被我撞见,这回看你怎么逃!”
谢安愣了愣,顺着萧离的目光望去,愕然瞧见前些日子助他从广陵刺客逃脱的书生墨言正被围在众莺莺燕燕之中,乐不思蜀。
这小子打劫自己不会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谢安着实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拦下了萧离,饶有兴致地瞧着那墨言,毕竟对方怎么说也帮过他。
有杀气?
正在众莺莺燕燕之中的书生墨言猛然感觉到一丝杀气,下意识转过头去,愕然地瞧见萧离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而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谢安举杯邀请的示意。
想了想,墨言辞别了那些女子,举着酒杯来到了谢安这一桌。笑着说道,“长孙公子,别来无恙!——那日长孙公子不慎摔落山崖,在下可真是吓了一跳……好在长孙公子吉人天相!”
谢安微微一笑,叫小丫头王馨坐到自己身边,将位置让道。“墨公子那二十五万银两,还剩下多少呀?”
见谢安提起此事。墨言显得有些尴尬,讪讪说道,“大概还有七八万两,长孙公子不会是想要在下吐出来吧?”说着,他瞥了一眼四周,心中不禁有些紧张,毕竟四周,可是有四十来个人死死瞪着他,看这帮人眼眸含煞、神色冷峻。一看就知道并非寻常下人。
好家伙,莫非这帮人全都是刺客么?
墨言微微有些色变,毕竟当日萧离、徐杰二人就将他逼地狼狈逃窜,如今四十来个刺客,若是谢安当真要对他不利,那他可是连一线生机都没有。
注意到墨言眼中顿生警惕,谢安知道对方误会了。笑着说道,“墨公子多虑了,本公子还不至于小气到那种地步,既然那日说两清,那就是两清……丫头,给我与这位公子斟杯酒!”
“有伤在身不能喝酒的……”小丫头有些担忧地望着谢安。见后者眼睛一瞪,这才想起之前的约定,撅着嘴给谢安以及墨言倒了一杯。
“不敢不敢……”墨言逊谢两声,不得不说他方才还有些担心谢安跟他秋后算账,如今见谢安如此大度,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讪讪说道。“要不,我把剩下的还你?——只剩七万多两了,其他都花尽了,就算把我剐了也拿不出来了……”
“不必了,”谢安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就当是跟墨公子交个朋友吧!——其实当日我就想跟墨公子交这个朋友,只是嘛……”
“够豪爽!——不愧是长孙公子!”墨言闻言心中大喜,想来他也明白谢安的意思,无非就是怕自己对他不利罢了,这是人之常情。
想了想,墨言故意看了一眼谢安周围的刺客们,压低声音说道,“既然如此,当日在下的提议,长孙公子眼下意下如何?”
言下之意,他这是在说,当日你身边没心腹,不敢雇我,这回你身边有这么多心腹之人,总不至于再怕我对你不利吧?
“呵呵呵,”似乎是听懂了墨言话中深意,谢安微微一笑,摇头揶揄说道,“真想不到,墨公子竟重提此事……”
“坐吃山空可不妙啊……”显然这位书生也是个妙人,顺嘴答道。
话音刚落,那边萧离重哼一声,冷冷说道,“那就自己想法子赚钱去呗!”
“在下确实在想法子赚钱呀,一趟就赚了二十五万两呢!”书生眨了眨眼,笑着说道。
“你这厮……”萧离气地面色涨红,不过顾及谢安才没有发作。
“那就继续做下去呗!”示意萧离稍安勿躁,谢安打趣着对道。
“不好混啊,”墨言叹了口气,苦笑说道,“干这行最怕遭人嫉恨,并不是人人都如长孙公子这般乐善好施的……”
乐善好施?
真会挑好听的说啊!
谢安翻了翻白眼。
当真是自己乐善好施给了二十万两的银票?是你来抢的好不好?
谢安又好气又好笑,不过看在对方那夜确实帮他从广陵刺客的手中逃脱,他也不打算计较了,毕竟他那条命可不止二十五万两。
“这样吧,”将杯中酒水饮尽,谢安轻笑着说道,“先雇你一月试试,酬金五千两!——你是广陵人对吧?想必清楚城内的事……”
说实话,花个几千两雇眼前这位武艺堪比苟贡的书生墨言,谢安并不感觉有什么吃亏的,说句毫不客气的话,只要他显露自己身份到广陵府转一圈,广陵府的官员为了讨好他自然会奉上大把大把的银票,足够雇这个书生一辈子了。
花个五千两从对方口中问出有关于广陵刺客的事,这对急于报仇的谢安而言并不所谓,至于日后嘛,那就得查查此人的底细了,毕竟总不能留个不知底细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