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眼下大梁军最缺的并非是米粮或者兵士,而是能够冲锋陷阵的猛将,而不妙的是,大梁军中似梁乘那些将领,论布阵打仗倒是称职,可要他们冲锋陷阵……谢安很怀疑这些家伙是否打得过三年前的枯羊。
当然了,也不是说谢安身边当真就没有一个高手。毕竟他身边还有漠飞、苟贡、丁邱等人在,可问题是,沙场厮杀不同于刺客的暗杀,哪怕是被称为东岭众杀人鬼的[镰虫]漠飞,踏足到那般混乱的战场,恐怕也不敢保证他是否能活着回来。
说到底,刺客终究是刺客。绝不可能拿刺客当武将使。
眼瞅着帐内那一排大梁军将领,谢安不由想到了妻室梁丘舞。想到了费国、狄布,想到了项青、陈纲、罗超、马聃、廖立,那些位才是沙场上的猛将,只可惜他此刻身边一员也无。
“守吧,守!”
守到天荒地老,守到海枯石烂,守到对面那十五万太平军没脾气!
下达了此番帅令后,谢安再次动员全军巩固营寨防线,也不管对面的太平军是否真的存在骑兵。将什么拒马啊、壕沟啊、鹿角啊,只要是能想得到的一概全用上,将整个营寨巩固地犹如堡垒般,密不透风,可以说,就差将四处营门给堵上了。
哦,准确地说应该是三处营门。毕竟还有靠西北的一处是鄱阳湖通往长江的湖口位置,正因为如此,谢安根本不在乎太平军断他水源。
面对着谢安这种近乎无赖的战术,太平军中智囊、[天上姬]刘晴亦感觉头疼地很。
虽说兵法讲究先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制敌,可也没有像你这样的吧?还没打就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就差把几处营寨大门给堵上了。你还要不要打了?
不可否认,当刘晴瞧见谢安那堪称堡垒般的营寨后,她心中不由也有些郁闷,强攻吧,损失实在太大;徐徐攻打吧,对方八万大梁军,还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
想了想。刘晴派天权神将魏虎领着一千人到谢安军营前搦战。
搦战,讲地通俗些就是骂战,将龟缩在防御设施中的军队用言语给逼出来,亦是战场的一种通用手段。
于是乎,数万太平军士卒遥遥摆成方阵在后,由一千太平军士卒前往谢安军营前大骂。
“谢安,你魏虎大爷在此,有胆量你就给大爷出来!”
守营的梁乘闻言皱了皱眉,叫副将盯着营外太平军,自己亲自到帅帐通知谢安,毕竟一军主帅若是被这般痛骂而不做声,势必会影响到全军的士气。
“什么?太平军在外骂战?”
当时谢安正与他的禁脔、[蜃姬]秦可儿在帐内做着某些不可告人的事,听闻此事不由亦皱了皱眉,虽说他已打定主意死活不出战,可似这般被人骂,那可不符合他的脾气。
“走,瞧瞧去!”拄着拐杖,在苟贡与梁乘二人的搀扶下,谢安缓缓来到了营寨西门,权当活动一下双腿。毕竟修养了近两个月,他的双腿骨头已养地差不多,为了避免长时间躺坐导致腿部肌肉萎缩,他尽量不再使用轮椅。
刚刚来到营寨西门附近,谢安便听到魏虎正在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
在梁乘与苟贡的搀扶下来到了营寨的门楼,谢安深深吸了口气,大笑着喊道,“魏虎,三年不见,脾气倒是见长啊!——你家谢大人来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远远瞥见营寨门楼上那个人影,魏虎脑海中不由又浮现当初被此人的妻室轻易擒下的耻辱,脸上泛起几分涨红之色,咬牙骂道,“谢安,你这厮究竟是不是男人?是男儿就给本大爷出来应战!——似这般龟缩在营中,不如早早退去,我不杀你!”
“嘿!”谢安闻言不怒反笑,冷笑骂道,“魏虎,你问本府是否是男儿,不如回家问你娘?”
在周围大梁军哄堂大笑声中,身旁的梁乘目瞪口呆地望着身边这位朝中刑部尚书。
“问我娘?”魏虎一脸疑惑地低了低头,待细细一思忖这才意识到谢安这是在拐着弯骂他,心中大怒,举起手中长枪,遥遥指着谢安骂道,“谢安,有胆你给本大爷出来!——看我不一枪戳死你!”
“有胆你给本府进来!——看本府不将你射成筛子!”
“谢安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娘没教你该怎么说话么?——这么瞪着本府做什么?难道这与本府有什么关系么?”
“你!”
“你看,刚说完又来?叫本府说你什么好?——这是病,得治!”
“该死的。该死的!”魏虎气地面色涨红,手中长枪遥指谢安,怒声骂道,“你当真以为我军不敢攻你营寨?”
“有胆量你来啊!”谢安轻蔑一笑,继而眼神一扫魏虎身后遥远处那无数太平军军队,冷笑说道,“魏虎。你以为本府看不出你等意图?别以为能轻轻松松地攻克江南各州郡,门也没有!——你等想打?本府就不跟你等开战。就在此地跟你们这帮反贼耗着,看谁耗得过谁!——有胆量你等绕过本府去攻江东,本府直接率大军袭你等老巢!”
“你……你……”
在遥远的后方本阵,枯羊用怜悯的目光瞧了一眼魏虎的方向,心下暗暗叹了口气。
跟我那位姐夫耍嘴皮子,魏虎你可真是……
就在枯羊暗自感慨之余,他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声轻叹。
“那谢安果真非寻常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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