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有那么严重么?末将是指谢安率军抵达江陵后……据早先荆州传来的情报,[秦王]李慎与那三十一支周国藩王的叛军加到一块,亦有十余万之数,再加上江陵城[楚王]李彦的四万兵马,就算谢安率六万大梁军支援李贤,双方兵力也只是大概持平而已。甚至于,就算这样恐怕还是三王那边兵力较多。”将领冯浠一脸诧异地说道。
“并非是这样看待的!”刘晴摇了摇头,更正道,“要清楚一点,三王的兵力并非是在一块,秦王李慎与三十一支周国藩王叛军在李贤西北,而楚王李彦的四万兵力。则在李贤东南……”
“这有什么差别么?”
“当然!——这意味着,挡在谢安面前的。只有[楚王]李彦的四万兵力,而谢安却有六万大梁军,换句话说,[楚王]李彦挡不住谢安的!因此,谢安势必能够与李贤汇合,到时候,江陵战场的局势可就彻底改变了。倘若我所料不差的话,李贤与谢安势必会先联手除掉[楚王]李彦,一来削弱三王的兵力。二来打击三王叛军的士气。而不妙的是,由于位置的关系,[秦王]李慎根本无法支援[楚王]李彦。”
“李彦可以避战不出啊,江陵城亦是城墙坚固的坚城,不见得会被谢安轻松攻下吧?”
“确实,李彦确实可以避战不出,但是。他倘若这么做,那就意味着他手底下四万兵力再也无法对江陵战场起不到任何作用,等谢安与李贤合兵击败[秦王]李慎后,下一个要遭殃的,就是他李彦了!——战则必定败于谢安,不战则无异于麾下四万兵彻底消失在江陵战场。这便是谢安率大梁军抵达江陵后,会令当时的战局发生的最大改变!”重重捏了捏拳头,刘晴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但是,这得快,若是谢安无法在李贤溃败之前抵达江陵。那么,他六万大梁军过去也只是送死而已。——而眼下我太平军,伍衡副帅的十万兵已前往江东,算算日子早已攻克不少郡县,身在此地的谢安就算有心,恐怕也是无能为力,鞭长莫及;而我等这边四万兵,说实话已无法在继续与大梁军抗衡,是故,倘若谢安够聪明的话,见我军摆出背水一战架势,就应该放弃围剿我军,将兵力投入江陵。——我军……已不再是这场交锋的中心了!”
杨峪闻言默然无语,他从刘晴的最后一句话中听出了叹息与自嘲的意思,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便在于伍衡带走了十万兵,使得刘晴在对面谢安的时候,从一开始便陷入了不利的局面,而更不妙的是,那谢安远不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贪财好色无甚本事,那厮很有能耐。
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杨峪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刘晴,心中暗暗希望她莫要因此责怪自己。
想了想,杨峪沉声说道,“可是公主殿下,那谢安既然迫切想前往江陵,为何又在夏口我军兵营十里外下营呢?”
“两点!”伸出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刘晴沉声说道,“第一,我提前调走了江夏的兵船,使得大梁军失去了渡江的工具。——说起来,似乎周军一开始并不清楚这件事,是故,三日前那一夜,谢安曾派东岭众的漠飞夜袭我营,打算凿沉战船,但是前日夜里与昨日夜里,便再没有东岭众刺客过来凿船……并非是我军加紧了夜晚的守卫一事,而是谢安已得知,江夏的战船已全数被我提前调到此地,若凿沉了所有战船,我军固然难以幸免,但是,他也无法再尽快渡江支援李贤!——当然了,这并非是最主要的原因,毕竟谢安就算毁了夏口这边所有的战船,依然还是能够从石阳、汉阳等地得到足够的兵船叫其麾下大梁军渡江,虽然费些时日。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我给他的那封信起到了预期效果,令他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将我军逼到是死无生的绝境。以免我军濒死反扑,令他兵力大损。——总地来说,他还是想得到夏口这边的兵船。”
“那其二呢?”
“第二,那个家伙不死心!”舔了舔略显发干的嘴唇,刘晴冷哼说道,“在他看来,他好不容易将我军逼到这等绝境,倘若如此轻易便饶过我等,如何对得起先前月余的鏖战?如何对得起在这场战役中战死的两万余大梁军兵将?——他在犹豫,他还在计算利弊得失。究竟是不惜付出沉重的伤亡作为代价彻底歼灭我军,还是双方各退一步,我等撤回荆州,而他则前往江陵支援李贤,两军互不相犯!”
“怪不得那谢安昨日抵达夏口后也没有马上攻过来……”将领严邵恍然大悟地说道。
“嗯!”刘晴点了点头,补充说道,“那谢安在犹豫。这件事不会有错,但是他做出的回应。却是相当的机智……我先前给他写信,是为了给他施加压力,逼他做出选择,攻或者不攻。——攻则两败俱伤,不攻地相安无事。果然,他不敢轻易攻打我军,但是,他却在距离我军仅仅只有十里地的位置安置了营寨,反过来给我军出了一个难题。”
“难题?”
“唔!”刘晴点了点头。正色说道,“退,或者不退!——这就是谢安反过来给我军出的难题。倘若我军选择乘坐战船渡江退兵,那么,我军士卒好不容易心生的死志便会彻底消失,既然有了求生的机会,有谁选择死呢?——这便是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