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瞧着卫庄脸上那份诡兮兮的笑容,枯羊本能地感觉有几分不安,冷冷说道,“卫庄将军这话什么意思?”
卫庄深深望着枯羊片刻,忽而笑着说道,“卫某只是觉得,周军总帅谢安身旁有诸多护卫,更有东岭众刺客日夜照看,凭借徐乐眼下区区数百人马,大帅却非但要求他行刺谢安、更要求其在周军营寨内制造混乱,卫某觉得此事难免有些强人所难……还是说,那徐乐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见卫庄说起此事,枯羊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毕竟他本来就把那徐乐当成是弃子使用罢了,即便被卫庄说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说得好听点,这叫以大局为重,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说得难听点,谁叫那徐乐曾经仗着自己资历老,又是太平军第三代总帅梁丘皓麾下得力爱将,便对枯羊等军中年轻将领趾高气扬。
“不可么?——用区区一个徐乐,换十里地外近乎三万的周兵?”
“呵呵呵,倒也不是不可,只不过……卫某此前也未曾想到,似枯羊大帅这等我太平军中的年轻俊杰,竟也会行这等计谋……意外,当真是意外!”说着,卫庄缓缓朝着账外走去,临走到帐口时,他转过头来,略有深意地望了眼枯羊,似笑非笑地说道,“丢了一个徐乐不打紧,只要能给予周军重创……这样,卫某才有东西向伍帅汇报。——反之,若枯羊大帅不能尽快拿出耀人的战果来,实在有些辜负伍帅给予的期待呢!”
枯羊闻言皱了皱眉,凝声说道,“多谢卫将军提醒,不过此事本帅自有分寸!”
“那就好!——哦,对了,其实关于大帅,卫某好似听到些不该听的……”说着,卫庄回头瞥了一眼枯羊,轻笑着离开了。
从始至终,枯羊面色不改,直到卫庄离开后,他眼中这才露出几分惊色。
“……”一脸凝重地在帐内来回踱步,枯羊眼中神色越加凝重,忽然,他转身来到了帐口,吩咐左右护卫道,“去叫王建过来!”
“是,大帅!”
不多时,枯羊的心腹将领王建便急匆匆来到了帅帐,抱拳拱手疑惑问道,“大帅,听闻你唤末将,却不知有何要事?”
只见枯羊瞥了一眼帐口方向,压低声音问道,“我与我姐夫的事,你等可曾透露给旁人?”
王建愣了愣,待反应过来后急声说道,“这……末将不知情啊!——末将万万不敢将大帅特意交代的事抛之脑后!除了张奉与徐常二人外,末将绝对未曾透露给第三人!”
“这样啊……”枯羊闻言缓缓点了点头。要知道王建、张奉、徐常三人皆是他心腹,本来就是他枯羊有意要透露给他们的,并不打紧。问题在于卫庄,听方才那卫庄的语气,那个人显然是得知了什么。
“怎么了,大帅?发生何事了?”见枯羊满脸凝重之色,王建紧声询问道。
缓缓吐了口气,枯羊沉声将方才卫庄的话重复了一遍,只听得王建面露惊色。
“这……大帅明鉴,无论是末将还是张奉、徐常,万万也不会将大帅的事随处宣扬……”
“唔,我知道。”枯羊闻言点了点头,毕竟对于自己的心腹爱将,他还是信得过的,方才之所以招王建过来,也无非只是打算询问一下,看看这三个家伙是否是嘴巴不紧,在不经意间说漏了什么。
可从王建的口中得知,他们三人却不曾泄漏什么。
这意味着……
“……”微微皱了皱眉,枯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一闪而逝。
“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王建,你去安排一下我今日对你说的事,顺利的话,明后日我军便对周军用兵!”
“是!”王建抱拳领命,继而脸上露出几许犹豫之色,迟疑说道,“大帅,那卫庄……大帅不得不防!”
“唔!——我自有分寸,你先退下吧!”
“诺!”拱手抱拳,王建转身离开了帅帐。
望着心腹大将离去的背影,枯羊的双眉深深皱起。
在枯羊看来,纵观整个太平军,知晓他与周军总帅谢安亲眷关系的,绝对堪称是寥寥无几,撇开王建、张奉、徐常三人外,如今就只剩下……
[是你么,魏虎?!]
枯羊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毕竟自三年前冀京一行后,因为同患难,因此他枯羊还有卫邹、魏虎等数人的关系堪称是亲如手足。倘若魏虎当真违背了曾经的誓言,向伍衡透露了此事,这对枯羊而言,不亚于至亲兄弟的背叛。
如此也难怪枯羊在察觉到此事后,整张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在周军暂时屯扎的驻地,漠飞正在向谢安禀告有关于太平军降将徐乐私下与牛渚太平军中某人会面的事,只听得谢安双眉紧皱。
“你可瞧清楚了?”谢安紧声问道。
“卑职瞧得千真万确!”
“确定对方乃是牛渚的太平军?”
“这个卑职不曾确认,不过,卑职肯定徐乐曾派人去过牛渚太平军营寨!再者,若非是与太平军接触,那徐乐何以要鬼鬼祟祟,支开旁人,孤身前往?”
“唔……”谢安闻言长长吐了口气。
从旁,苟贡压低声音说道,“大人,卑职以为,那徐乐留在军中终究是个祸害,不如趁早除掉!——大人虽爱惜此人武艺,一心想要招揽,可奈何那厮不识抬举!似那般暗怀二心之人,若不趁早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