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赵诚收枪后退了几步仔细估算着王威此番带来的士卒的多寡
趁着这个机会,王威连忙扶起魏虎,然而魏虎的视力似乎已然不足以认出眼前扶他起身的将领乃他麾下大将,渐渐已无光彩的眼神闪过阵阵凶光,用鲜血淋漓的右手抓向赵诚
见此,王威连声喊道“魏帅,魏帅?是末将啊,末将是王威啊”
连喊几声魏虎这才有点反应,半伏在赵诚身上气喘吁吁,旋即,他用沾满鲜血的手指指向已被熊熊烈火所笼罩的城守府咿咿呀呀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也难怪,毕竟魏虎方才为了振作自己意志死命咬着舌头,由于人将死时痛苦逐渐转弱,他咬地程度愈加用力,以至于他的舌头早已血肉模糊,如何还能说得出话来
“魏帅?魏帅?您……您何以会伤重如此?——您……您想说什么?”扶着魏虎,王威虎目含泪双手颤抖不已
摆了摆手,魏虎指了指自己,旋即又指了指城守府,尽管他很努力地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遗憾的是,舌头受到重创的他眼下却比哑巴还要不如“您要入内?——不可啊,魏帅,府内皆被火势所吞没……”王威虽然没弄懂魏虎想要入府去解救枯羊的迫切心意,但终归还是能从魏虎比划的手势中弄懂魏虎打算进入城守府的心思,因此连忙劝说
“呼哧——呼哧——”
魏虎喘着粗气望着王威或许他意识到自己的意志正在他于王威浪费时间的时候逐渐衰弱,或许他是不耐烦再与王威比划手势,他一把推开了王威,跌跌撞撞地走向城守府
“魏帅”
王威惊呼一声,正要上前阻拦惊见赵诚再度想对魏虎出手,面色一冷,提剑替自家主帅挡下
“就这么急着要去送死么?——也罢,也省得我动手……”瞥了一眼魏虎消失在火势中的蹒跚身影,赵诚冷笑嘲讽道
王威闻言大怒,一面强攻一面喝道,“赵诚,你身为五方天将卫庄大人的部将,何以要协助叛乱的牛渚军?”
“这个疑问,留待你入阴曹去询问阎王好了”赵诚大笑一声,提枪与王威战成一团虽然他畏惧魏虎,但这并不表示他畏惧王威,两人的武艺也只在伯仲之间而已
不过赵诚显然遗忘了人在愤怒时候所能展现出来的乎平日里的武力,面对着勃然大怒的王威,赵诚竟一度落入下风
而就在这时,牛渚太平军将领徐常终于率领着精锐军赶到,见此,赵诚连忙呼救道,“徐常将军,且助赵某一臂之力,诛杀此獠”
然而徐常却没心情理睬赵诚,毕竟他来此的目的可是解救其主帅枯羊,又并非是给赵诚解围
“轰——”
城守府的门房终于坍塌了,酷烈的火势一瞬间席卷了附近,尽管徐常迫切想要冲入其中,也不禁被那股火势所逼退
“快救火,救火”
无奈之下,徐常只能命令麾下士卒救火,然而眼前的火势早已扩散,将整座城守府连带着周边的建筑吞噬其中,又岂是短时间内能够扑灭的
“大帅……”
徐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懊恼地用拳头狠狠捶着地面,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在这等可怕地火势当中,他牛渚军的主帅枯羊凭什么安然存活下来尽管心中痛苦不已,但徐常不禁亦有些绝望了
然而,那位跌跌撞撞闯入火海当中、拼尽一切也要将好兄弟枯羊给救出来的金陵太平军主帅魏虎,他可还未绝望,哪怕当他来到那间大屋时,大屋早已坍塌了大半,而剩下的一小半,砖石已烧地通红,可想而知这些砖石的温度
然而魏虎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道到砖石上到温度,一块一块地将遮盖住酒窖入口的乱石扒开……
而与此同时,在底下的酒窖深处,枯羊正一脸惊色地站在墙边,眼睁睁望着即将烧到自己这边的火焰
这处本来魏虎用来储藏酒水的酒窖眼下好比成了枯羊的催命符,别看酒窖阴暗潮湿,可那些潮湿的水分可都是酒气,可想而知这边的火焰会燃烧得何等旺盛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咣当——”
一声巨响惊动了有些方寸大乱的枯羊,迫使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原来那渗入地窖的火焰沿着走道上的酒水一直燃烧到了两旁的木架,使得那些久被酒气所蒸熏的木架迅燃烧起来,继而断裂,导致木架上的那一坛坛美酒尽皆打碎在地,为助长了火势
这恶心循环,使得火势逐渐朝着枯羊所在的位置侵袭那扑面而来的酷烈热气,叫枯羊面色一变再变
不由他不慌,毕竟放眼望向这酒窖,此刻简直犹如火海一般,恐怕地狱亦不过如此
“来人来人”
枯羊死命地砸着铁牢,试图引起魏虎留守在大屋外的亲兵的注意他哪里知道,魏虎此前留在那边的亲兵,早已被攻入这城守府的卫庄麾下部将赵诚所杀尽再者,就算那些亲兵还活着,枯羊在酒窖内的喊声,也不见得能够传到地面上,毕竟眼下金陵城内可是相当的混乱谁会在意倒塌的大屋底下是否还有什么玄机
喊了一阵却丝毫未见外面有任何动静,枯羊难免绝望了
他知道,魏虎以及这座金陵城肯定是遭到了什么浩劫,以至于魏虎分身乏术,不曾察觉到这边的火势
还有一种可能,或许他枯羊的不详预感验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