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吕公双眉一挑,惊讶说道,“咦?那位马聃将军……”
众人心中不解,顺着吕公的视线望去。骇然瞧见远方的马聃军竟然做出了准备冲锋的架势。
[难不成,那位叫做马聃的将军竟打算用他麾下一万骑兵去攻打有七八万之众的北疆大军?!]
城墙上众人见此倒吸一口凉气,虽说冀州军素来勇武,可北疆军也绝非是乌合之众,更有甚者。能将草原外戎打得被迫北迁数百里的北疆军,论实力恐怕还要在冀州军之上。
即便如此那马聃竟然也敢率先攻打?他不想活了?
北池侯文钦见此皱了皱眉,沉声喝道,“来人,祭令旗!——用旗语命令马聃军撤退!”
由此可见,文钦亦是一位着眼于大局的统兵将才。在时机不利的情况下,丝毫没有要勉强马聃军不惜一切替冀京解围的意思,倘若换做一般人,在这等局势下,恐怕是就算马聃军全军覆没,也要令其攻打、拖延北疆大军攻城的时间。哪怕只是拖延一小会。
但遗憾的是,马聃军丝毫没有理睬冀京城头上那十几士卒手中的令旗,依旧是继续朝着北疆大军冲锋,这让文钦又气又急。
想想也是,要知道马聃、费国、廖立可并非是寻常的带兵将领,他们拥有主帅谢安的授权,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拥有着可自行决定作战或者撤兵的权限,别说文钦,就算是天子李寿亲自下达皇命,听不听从那也得看马聃、费国、廖立三人的心情,这便是所谓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亦是身为偏师主帅的骄傲与权利。
“该死的!那马聃莫非是瞎子么?难道不曾看见城上的旗语么?!”文钦有些焦急了,毕竟他可不希望马聃军这一万骑兵无谓地在此全军覆没。既然无法为冀京的局势带来什么改变,暂时退却,等待冀州军的大部队到来不是更好?
反观梁丘公眼中却露出了几许惊讶与疑惑,狐疑说道。“北池侯稍安勿躁……老夫觉得那位马聃将军或许有他自己的主意。——陛下且看,马聃军虽看似向北疆大军冲锋,但是实际上,战马的奔跑速度并未提升到最快,换而言之……”
“虚晃一招!”吕公接口说道。
话音刚落。城上众守军将士惊呼一声,因为他们瞧见,就在北疆军大将肖火率领一万渔阳铁骑出阵迎敌的档口,马聃军上下一万人突然勒马停住了冲锋势头,一万匹马齐刷刷地两条前腿离地,随即在马鞍上骑兵的缰绳拉扯下,迅速地掉转了方向。
“嘶……”荀正见此倒吸一口凉气,失声说道,“好俊的骑术!”
就连梁丘公亦是双目一亮,啧啧赞叹出声,“好!那姓马的小子了不得!竟不比我东军逊色……”
“啧!”文钦怏怏地撇了撇嘴,因为估错了情况,这位北池侯大人脸上有些过不去,有些不悦地说道,“还以为那马聃有多少胆气呢,竟然朝着七八万北疆大军冲锋,不想竟是虚晃一招,白白叫我等替他担忧……”
听着文钦那言不由衷的话,城墙上众人心下暗笑。
“好了!”拍了拍手,李寿正色说道,“马聃将军可能是不想无功而返,因此,他虚晃一招替我等引开了一万渔阳铁骑……怎么说这也算是替我等缓解了压力……”
城墙上众人笑而不语。
然而实际上,渔阳铁骑又不参与攻城,多一万与少一万对这场攻城之战又能有什么改变?
当然了,这种话他们是不敢说的,因为他们很清楚,李寿之所以说这番话,也是为了激励城墙的守兵。
“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北疆军步兵已攻至了冀京城下,先锋军将浮桥丢入冀京的护城河中,旋即,后续的士卒扛着云梯杀了过来。甚至于,北疆军连日连夜建造的井阑,亦缓缓推到了前面,隔着一条护城河,与冀京城墙上的守兵展开一番弓弩的对决。
而此时,吕公以及南军的林震、乐俊、卫云三将,早已指挥着南军士卒来到了各自的防守位置,卫尉寺卿荀正,亦指挥着弓弩兵想方设法射杀攻城的敌军,此时李寿身旁,只剩下梁丘公与文钦二人。
至于马聃军。恐怕早已被他们抛之脑后了。
然而就在不到半个时辰后,梁丘公却惊讶地发现,马聃军竟然又回到了原先的那个土坡。
[那马聃又想做什么?]
同样注意到了这件事的文钦心下暗暗猜测道。
忽然,城墙上有一员将领诧异说道,“咦。起雾了?”
[雾?大正午的起哪门子的雾?]
皱了皱眉,文钦朝着那名将领视线所向望了一眼,却发现确实有一缕缕的烟雾从东南侧飘飘荡荡吹来,正巧在北疆军士卒进攻冀京城墙的必经之路上。
“这是……”眯了眯眼睛,文钦下意识望向东南侧,他这才发现。那阵烟雾竟是从马聃军的背后吹拂而来。
[非但甩脱了一万渔阳铁骑的追击,甚至还有闲情点燃一片林子舒缓我冀京在防守上的羸弱么?这马聃……还算有点本事!]
纵然是心高气傲的文钦,此番也不得不佩服马聃的领兵水平,毕竟他的对手可是北疆大将肖火所率领的一万渔阳铁骑,绝非是寻常队伍。
而梁丘公亦在旁边称赞,虽说他们都知道安平国是冀州军演习训练的主场。境内一草一木冀州军将士烂熟于心,可即便如此,能凭借着熟知地形的优势在半个时辰内将渔阳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