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城下的齐郝军又攻上来了!从其他三处城墙抽调兵力吧!”副将邓彬一脸焦急地喊道。
“不……”张栋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几分惊恐,连连摇头说道,“偃师有十万西征军,此番来攻城,却仅仅只来了四万。还有整整六万兵力……其他三面城墙的兵力,绝对不可以抽调,否则,就不单单是南城墙陷入不利局面了!”
“可是将军……”
“够了!——方才被周军射死的将士,损失有多少?”
邓彬张了张嘴,艰难说道,“大概六千上下……”
“六千上下……”张栋整个人微微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坐于地,好在身旁的侍卫及时扶住。
“六千将士。转眼之间……”狠狠咬着牙,张栋脸上浮现出几分悲痛,待深深吸了口气后,沉声问道,“城内还有多少预备军?”
邓彬闻言犹豫了一下,抱了抱拳,试探着说道,“大概还有一万两千左右……全部调来南城墙么?”
“一万两千么?”张栋深深皱了皱眉,在思忖了一下后。摇头说道,“不,调六千过来,其余人,原地待命……”
“将军?”
伸手阻止了邓彬的话,张栋沉声说道,“南城墙攻势如此凶猛。其余三处城墙,却连个佯攻的部队都没有,你觉得奇怪么?”
邓彬闻言愣了愣,若有所思地说道,“将军这么一说,倒还真是……”
正说着。忽然远处跑来了几名传令官。
“启禀将军,东城墙外三里处的林子,发现周军踪迹,人数不明!”
“启禀将军,北城墙东侧,有一股周军徘徊,人数大概在万人以上!”
“果然……”张栋闻言双目闪过一丝精光。喃喃说道,“果然周军攻南城攻地这般凶猛,就是为了叫我将其余三处城墙的守军调来此地……这样的话,周军便可以趁虚而入,攻打我其余三处城墙!——不可动,其余三面城墙的守军,决不可轻易调度!”
“是!”邓彬点了点头。
“另外,传令其余三处城墙的守将,告诉他们戒备周军,决不可掉以轻心!——单单南城墙不利,周军是攻不下洛阳的,但倘若被周军趁虚而入,其余三处城墙皆遭遇不利局面,那我等,可就插翅难逃了!”
“是,将军!”
“另外再传令剩余的六千人预备军,叫其原地待命,倘若其余三处城墙有任何守城不利局面,当即前往支援,否则,一切以守卫南城墙为目的!”
“是!”张栋身旁的护卫抱了抱拳,疾步走下城墙,传达张栋的将令墙上的传令官已死地差不多了。
此刻的张栋,尚未察觉到,即便他这般小心谨慎,却也中了长孙湘雨的算计。
应该说,正因为他这般谨慎,才会着了那个女人的道。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洛阳南城墙的战事,几乎已演变为纯粹的消耗战。
但是令张栋极为不解的是,自己一方明明有着地利的优势,却怎么也无法挽回先前落下的劣势局面。
要知道,那股惹人厌的黑烟,已渐渐消失不见了呀,作为守城的一方,不应该是占据优势的一方么?为什么反而会被周军压地打?
张栋默默地望着自己麾下的将士,望着满脸疲倦的他们,狼狈地防守着如蝗虫般涌上城墙的周军。
望着他们气喘如牛的模样,张栋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
这场仗前前后后才打了不到半个时辰,为什么自己的部下会累到这种程度?
自己平日里可不曾疏忽对士卒的训练啊!
张栋不会明白,他部下们的疲倦,其实有多半来自于对攻城周军的恐惧,那种心理上的负担,才是造成他们变得如此疲倦的重要原因。
人呐,是一种感情波动极为明显的生物,在兴奋时,就算再累,也能够轻易坚持下来,反过来说,倘若心情低落,那么往往连普通的水准都达不到。
眼下亦是如此,善于洞察人心的长孙湘雨,在一开始都营造出对周军绝对有利的局面,给洛阳城上的守军造成了严重的心理负担,使得叛军疲劳的速度,要比正常情况下快一倍不止。
更何况,由于长孙湘雨的妙计,周军已几度攻上城墙。这给了所有的西征周军一个错觉,那就是,只要再加一把力,就能拿下这段城墙。
正是这个错觉,使得周军气势如虹,在攻城战中越来越凶猛,更别说他们注意到了城上守军的疲态与士气低落。
就好比两个人打架。撇开所有的因素不谈,当其中一个人露出退缩的表情时。那么另一个人,自然会受到鼓舞,尽管对方还有反抗的余力。
而眼下亦是如此,面对着周军前赴后涌的攻势,城上的守军渐渐吃不消了,就算张栋时不时地补充着兵力,又能怎样?
已经被西征周军打出了气势,他们已经掌握了洛阳南城墙的绝对主动权!
这种事,在古代战事上屡见不鲜。一旦首战得胜,往往能势如破竹,而一旦首战告负,却大多是兵败如山倒,这也是大多数将领,见战况不妙,便免战不出的原因。因为他们清楚,士气低落的将士,是无法发挥出正常实力的,除非,能想出高明的计策,打断敌军高涨的士气。从而扭转乾坤,挽回劣势。
而事实上,张栋此前调来八千弓手,就是为了挽回城上强势的劣势,为了打回士气,但遗憾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