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裕不傻,他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一介下人,对尔容避如蛇蝎,眼里满是厌恶的神色:“大小姐对你已是宽宏大量,你竟敢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休想在我面前胡言乱语!来人——”
姜裕迫不及待地想快刀斩乱麻,刚开口要叫人把尔容丢出竹澜居,就被姜籽葵打断了他所说的话。
姜籽葵看向姜裕:“大管家。”
姜裕闻声闭上了嘴,看着姜籽葵,笑了笑:“大小姐,如若这贱婢有什么冒犯到你的地方,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加海涵。
“事后,我定会亲自教训这贱婢,让她明白什么叫做规矩和体统。
“如果大小姐你还是难解心头之恨的话,我现在立马叫那贱婢过来给你磕头道歉,赔个不是。”
那姜裕左一口“贱婢”,右一口“贱婢”,听得着实让人心烦。
姜籽葵适可而止地出声:“没事。”
而后,姜籽葵又继续说道:“我行得正,坐得直,并不会觉得有多么不稳妥。
“倒是……”
姜籽葵故作神秘的停顿了下。
姜籽葵把目光转移到尔容身上,道:“我不喜别人那样质疑我。”
姜裕烦闷上心头,暗自唾弃尔容没事找事,表面上对姜籽葵依旧是和和气气,说着:“那大小姐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罢。”
得到姜裕的回复后,姜籽葵才郑重其事地对姜铭和姜裕请示道:“爹爹,大管家,既然我受不得半分委屈,那么,还请你们跟我一起来,一探究竟。”
姜铭十分严肃,本想终止这场闹剧,但姜籽葵意要如此,他只能把手背在身后,随同姜籽葵一起步入正屋。
姜裕已不敢妄想这竹澜居中能有什么男子的踪迹了,不好推脱,也跟着姜籽葵及姜铭进了屋。
铃铛自然也跟随在后面进了屋。
作为姜籽葵最为忠诚不二的守护者,若是姜籽葵出了什么事,铃铛自然要当那个第一个冲出来保护姜籽葵的人。
她摩拳擦掌伺机而动,悄无声息地观察着每个人的神色,防止稍有不慎之下,有人会对姜籽葵不测。
姜籽葵走到尔容说的那个“上了锁的柜子”前,拿起那把锁。
姜铭率先出声:“葵儿,这柜子里,装的是什么?”
姜籽葵轻描淡写的回道:“爹爹,你看着就是了。”
随后,姜籽葵不动声色地断开了那个柜子的锁。
屋里的人屏息以待,聚精会神地看着那柜子。
姜籽葵不骄不躁,打开了柜子门。
映入大家眼帘的,是空无一物的柜子内景。
那些满满当当的丹药,早已被姜籽葵转移。
她不可能为自己埋一个定时炸弹,指使这把柄落到他人手里。
众所周知,在圣者大陆,炼丹师是一个尊贵和饱受他人爱戴的职业。
倘若那些丹药被人发现,这绝对是姜籽葵一个大好的翻身机会。
自此以后,她大抵能耳根子清净些,不必让有些人以“废物之名”相待。
但树大招风,想要活的长久些,势必要收敛其锋芒,低调些。
能长久和亘古不变的,是自身的资本和能力。
展示和炫耀,不过是多此一举。
姜籽葵泰然自若地解释道:“这个柜子闲置着,我便想着,不能让其落了尘,便上了锁,哪成想今日会闹出这么大个乌龙。”
姜籽葵说“闹出这么大个乌龙”时,语调缓然。
落到姜裕耳朵里,只觉得是意有所指,像一把利刃,戳的他眼睛疼。
越看姜籽葵伶牙俐齿的模样,姜裕越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这废物莫不是在嘲讽他没事找事?
呵,要怪,只能怪那个没长眼的和自讨没趣的丫头!
姜铭在姜府诧叱风云那么多年,经历了今天这遭无理取闹的戏码,只感到一口气憋在心里头。
他正声道:“够了,散伙吧!”
途径姜裕时,姜铭的脸色阴沉得好似能够滴出墨来:“以后葵儿的事,由我来论断,你少管!”
“……是。”姜裕大气不敢出一口。
在姜铭走后,姜裕又向姜籽葵赔罪着:“多有得罪大小姐你的地方,还望大小姐多加海涵。”
姜裕没等姜籽葵说什么,就命手下把尔容拖走,他仓皇地离开了竹澜居。
铃铛觉得晦气极了,转头看向姜籽葵,嘟了嘟嘴,说道:“大小姐,你有没有被气到?
“需不需要我给你捏捏肩、捶捶背?”
铃铛说着,就要上手的帮姜籽葵捏肩捶背。
“不用。”
姜籽葵很平静:“把大门关上,进屋吧。”
铃铛照做的关上大门后,感到心头闷得慌,恨不得把竹澜居的空气换个百八十次。
两人进屋后,铃铛忙不迭地替姜籽葵盛了杯茶。
和零零壹相处久了,铃铛在无形中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不知何时起,竟也学会了泡制那花茶。
铃铛先是替姜籽葵打抱不平:“大小姐,我算是看出来了,那大管家就是有意针对你!
“他这么做,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委实过分!”
姜籽葵悠悠道:“事情都过去了。”
铃铛仍是愤愤不平:“大小姐,什么叫做‘事情都过去了’?今日他敢这么做,明日不知还敢做出什么过火的举动呢。
“对待那种小人,怎能有什么容人之量?”
且不说尔容如何,铃铛一想起姜裕的那副嘴脸,就恶心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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