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其次抱着简安琪走到门口,这是熟悉的信号,简安琪自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放开。”简安琪抓住盛其次的衣领,防止摔下去,眼神是简安琪式凶狠。
盛其次笑了笑,没有理会简安琪,径自拿出了钥匙,一串金属碰撞的声音彻底唤醒了简安琪。
“我已经说了,要你放开。”简安琪此话一出口,抱着盛其次的脑袋,“嘭”一声,用自己的头撞了下去。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盛其次手一松,差点把简安琪摔到了地上。怕简安琪撞到墙,盛其次眼疾手快用手扶住了简安琪的头,自己的后背则砸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简安琪终于得了主动,挣扎着从盛其次身上下来,临走前把他往后推远了一臂的距离。
扯了扯裙子上的褶皱,简安琪又理了理自己的发型。
虽然额头上也很痛,但简安琪努力保持着轻松的表情。她微微扬起下巴,用很鄙夷的语气,对盛其次说:“我说的滚,是让你滚回家去。”
话说得潇洒,底气却不是那么足。
简安琪下意识偷瞄了盛其次一眼。
此时此刻,回应简安琪的,是盛其次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盛其次额头上还在隐隐作痛,可见那女人撞得多重,难道她自己不觉得疼吗?简安琪这女人,这性格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躁起来比十匹向不同方向狂奔的烈马还难控制。
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咕噜噜喝下去,盛其次才觉得怀中那股积郁感渐渐消散。
说起来,十二年前,盛其次曾见过她两次,只是时间太久远,第一次在酒店里没能第一时间认出。
之后也是通过她这特别的名字才想起来。
2004年,盛其次刚从学校毕业,还没来得及和那女人领张结婚证,那女人已经跟别人跑了。在那座不大的小镇上,他盛其次也算成了一个远近驰名的大笑话了。对男人来说,也许没有什么比被戴绿帽子更严重的事了。
留在这座城市,其实从来都不是盛其次自己做的决定,而是不得不为之。
全无背景,白手起家,这个社会哪有那么多神话?盛其次一个刚毕业没多久也没有太多经验、本钱的大学生,能有多大能耐在这城市办工厂立足?
处处碰壁,处处受挫,他觉得自己快要放弃了。
五月中旬,城市已经开始变热,身上的衬衫被汗浸透,全然贴在后背上,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丧家之犬。花了一元钱在一所高中附近的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坐在店里,周围全是活泼多动的高中生。
奶茶店的电视机里在放着韩国的什么节目,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女孩一边吃冰沙一边看节目,全程流眼泪。哭得那叫一个惨,让盛其次都忍不住,抽了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那次之后,盛其次又见到了那个女孩。在他三顾茅庐找服装加工厂的周生年帮忙的时候,在简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