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镜中四目对视,都没什么好颜色,上次的事,显然她也是记得的。
林真真几步走了过来,打开水龙头,漱了个口,模样有些狼狈。她平息了一会儿,才将手伸向那哗哗放着的水流中。十根手指白皙软嫩,保养得宜。
简安琪拿纸巾擦净脸颊,补了点粉,又擦掉了眼角的晕妆,最后用手指捋了捋鬓发,确定自己形象良好,才转身要走。
刚走出两步,站在简安琪背后的林真真,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简总。”
简安琪有些错愕地回头,不动声色看了林真真一眼。
林真真脸上没有笑意,只是淡淡看着简安琪,眼中有几分酒醉的红血丝:“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
简安琪抿了抿唇,不卑不亢地说:“我和林小姐,好像并不熟。”
林真真突然扬起了头,十分笃定地说:“除了我,没有人能在盛其次面前与众不同。”
盛其次,还是盛其次。
简安琪忍不住笑:“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以欣的妈妈。”
原来啊原来,这个前任果然重量级。能得盛其次亲口承认身份,确实也够与众不同的。至少和简安琪这种半年都坚持不到的比,她已经赢了。
简安琪眨了眨眼睛,良久才微笑着对林真真说:“可惜了,我和他并没有你想象中那种关系。你还是可以继续你的与众不同。”
林真真没想到简安琪居然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微张着嘴唇,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是难以置信地质问着她:“你不在乎?”
简安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背,裸色的高跟鞋上滴了一滴水,看上去十分怪异,她俯身擦掉。
重新起身,简安琪透过镜子看向林真真,很是郑重地回答了她。
“我不在乎。”
简安琪今晚其实也没有喝多少酒,但她越坐就越觉得如坐针毡。她必须承认,她受到了林真真的影响,说出口的那些漂亮话,多少还是有些不够底气。
她并不如她自己想象的那么满不在乎。她好奇着盛其次和林真真的过去,更想知道她在盛其次面前的“与众不同”,到底到了哪个地步。
简安琪不想谈爱情,不想结婚,是因为她的感情经历,让她对这些感性的情感都失去了信心,那么盛其次呢?他至今流连花丛,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吗?
林真真不论在厕所里吐得多么狼狈,在酒桌上始终显得游刃有余,面对那些不怀好意地劝酒,她也懂得适时地挡掉,一看就是常年浸淫在这个圈子的。那么她和盛其次,应该是经常有机会见到的吧?他们又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儿,这十几年,他们之间是有羁绊的吧?
盛其次,他放下她了吗?
简安琪越想越觉得没办法再专心谈广告,借口喝醉先离了席。她怕她再待下去,会难以自控地打听更多与盛其次和她有关的事。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洒脱。
她的在乎,实在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