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洋惶恐不安地将手挪动到了判令之上,那象征着处决的判令木块十分的沉重,比什么孙猴子身上的五指山还要重上三分。
他知道,今天如果他丢下去这块判令。
日后,与存活下来的大臣们的关系。
肯定是难以弥合了。
难怪了。
难怪陛下要启用他这个小小的检察官副手了。
让他半日之内连升十sān_jí,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监察御史。
这是一个得罪人的活啊!
一旦处置不好,便是万劫不复。
这群人如果他都杀了的话,他们身后的利益集团怎么可能不会追究呢?
到时候,武皇帝要弃军保帅的话,悲惨的可就是他咯!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
一道伟岸的身影从皇宫之中走了出来。
此时的午门刚刚好遇上了正午最浓烈的太阳,一阵阵金光漫射而下,晒得皇宫墙垣内外的树叶枝丫都蔫在了一起。
又恰好地晒在了跪着的群臣身上,刺激得他们连眼睛都难以睁开。
那本来就用鎏金嵌合得大午门石柱,现如今已经在这正午的太阳的底下,散发出熠熠生辉的光芒,释放出了本该属于它的色彩,且又遥相呼应着太阳。
是那么的温暖和燥热。
“监察御史,朕早就下旨让你杀了他们,怎么,到了现在,他们还是完好无损?难道是你不遵守朕的命令,对朕有什么意见不成、?”
武皇帝突兀而来的声音十分的尖锐,且尖锐之中带有点非常难以言明的愤怒。
作为一个皇帝。
最讨厌什么?
最讨厌三心二意的臣子。
什么是三心二意?
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不为皇帝而着想。
不为整个帝国着想!
“陛下,微臣不敢!微臣只怕是无法完成陛下所赋予的使命啊,他们都是大邹的重臣,是大邹的中流砥柱,若是将他们全杀了,岂不是对大邹的发展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战战兢兢的监察御史张海洋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地上,他是真的不敢俯下身子跟武皇帝直接对话。
是的。
哪怕他长得一张国字脸,满脸的浩然正气,身长八尺,容貌甚伟,看上去器宇轩昂的很,但此时,站在武皇帝身边小心回答的他。
还是经受不住武皇帝身上的龙威压力,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一时间不知所措,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有些结巴了。
“陛下,切莫......切莫自误啊!”
说罢,他的脸颊之上泪水飞涌而出,额头之上更加是冷汗淋漓。
他知道,
若是武皇帝听劝了,他尚且能够苟且偷生。
若是武皇帝不听劝,反而是暴怒的话,他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武皇帝的性格是什么?
吃软不吃硬。
显然,他是知道这一点的。
但是,作为一个新上任才一个时辰的监察御史,他是真的没啥执行能力。
本来是刑部尚书来决定的。
结果刑部尚书是内奸。
好吧。
轮到他上司来决定的,结果他上司成了阶下囚。
今天一天,对他而言,打击太大了。
他实在是没适应过来。
而且,这群大臣们的确是为了武皇帝这三个月来的发展做出了不少的努力。
如今天下都快统一了。
他们乐呵乐呵一下,又有什么的呢?
人之常情嘛。
所以在他看来,是武皇帝不近人情了些。
把大臣们想象得太高尚了。
“哈哈哈,别紧张,张海洋,你紧张作甚?你爹张文举,可是三次冲进敌营救出朕性命的救命恩人,就凭这个,朕是决计不会杀你的,你放心好了!有什么不满情绪都可以说出来嘛!”
武皇帝笑了。
他并不怪罪眼前的张海洋。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杀人?
不!
杀人不是目的,杀人是为了目的的实现。
如果比杀人还要更为快捷达到目的的手段,武皇帝肯定会选择那个手段,而不是去杀人。
毕竟,在任何时候,暴力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多谢陛下!”
张海洋忍不住地大喜过望,心中对死去的便宜老爹不由得更加敬重了起来。
他爹张文举,乃是大邹的一员猛将。
在先皇与宗门大战的时候,国都被偷袭。
身为先皇的嫡长子,也就是此时的武皇帝张天然被宗门贼子抓走,企图用张天然的性命来威胁先皇。
先皇是何等英明神武?
放下狠话,宁愿他自己断子绝孙,也不会被宗门势力要挟。
后来,宗门对张天然的看管懈怠。
张文举率领三千铁骑,三次冲杀,这才救出了张天然。
所以,武皇帝说不杀他,是看在他爹的份上,是这个缘故。
“其实朕知道,你们这群跪在地上的大臣也是很憋屈的,一个个为了大邹奋斗了这么久,想要享受享受一下,朕能够理解你们的心情!”
武皇帝撇过身旁的张海洋,扭头正脸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们,“你们其实是知道的,朕是一个很宽容的人,你们拉帮结派的事情,朕从来没有管过。”
武皇帝停顿了一下,拍了拍手,身后的花木兰会意,从一旁的随从手里端来了一提小皮箱,从中掏出了一叠文献资料。
双手从金黄色的袖口中伸出,将那资料拿在了手上,然后指着群臣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