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错了么……
“茶茶……”沈芙嘉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想要触碰宓茶的身影,“你跟我走,别和他在一起……”
她乞求着,语气里是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的不自信。
宓茶终于听见了,她扭头,上下打量了沈芙嘉一眼,片刻后靠在了谢锦昀的胸口,微笑着反问她,“嘉嘉,你自己觉得我该和你走么。”
谢锦昀闻言,执着宓茶的手,大笑出声,那张清隽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色,双眼之中满是得意的兴奋。
“懂了吗沈芙嘉,该滚的是你,别做扫人兴的事。”
分不清是嫉妒还是愤怒,一股锥心的疼痛撕扯着沈芙嘉的心神,她早已无力分辨这是真实还是幻境,她甚至无法分辨心中这股扭曲的恨意是对谢锦昀还是对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让宓茶开心……
为什么她不能让百里家满意、为什么仅是一只亡灵就能把她撕碎、为什么她如此得弱小又懦弱!
“啊——!!!”
太阳穴深处传来一股尖锐的刺痛,沈芙嘉抱着头,原本清越的女声中带起了兽吼,这声音极其诡异,似狮虎咆哮,痛苦到癫狂。
她深陷在幻境之中,不曾看见手旁的巨剑正散发着血红色的冰雾。
它静静地看着少女跪在了雪地中,双手捂着头,崩溃地嘶声厉吼。
她狠狠地拽着自己两侧的长发,当沈芙嘉睁眼时,那对黑色的瞳孔旁多了一圈血色。
「杀了他。」冰冷低沉的声音从沈芙嘉脑海深处响起。
杀了他……
杀了他!
那双美眸里遍布猩红的血丝,忽然之间,她一把握住了身旁的巨剑,双手合握,巨剑在这时骤然变得轻盈,贴合着沈芙嘉的心意,一剑挥向了谢锦昀。
没有防护服,当剑落下,鲜红的血液瞬间爆开,那血溅在了沈芙嘉的脸上,这是她第一次杀人,斩碎血肉和骨头的感觉久久不散,直到被鲜红的人血溅了半身,听到了尸体倒下的重音后,沈芙嘉才倏地回神。
不……她在做什么……
杀人是犯法的,就算她再恨谢锦昀,也不能夺人性命……
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沈芙嘉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恐惧,她惊恐地踉跄了半步,不住地摇头。
不……她没有杀人……她不能杀人!
眼眸一抬,她忽然看见了尸体旁的宓茶,“茶茶……”沈芙嘉想要解释,她一定吓到她了,可刚一伸手,她便被自己手指上的血迹吓得六神无主,遑论再去安慰别人。
在谢锦昀死后,宓茶出现了短暂的愣怔,很快她勾出甜美的笑容,轻快地走到了沈芙嘉的身侧。
“既然你打倒了他,那我现在就是你的啦。”她一把抱住了沈芙嘉的胳膊,像是她们平常逛街那样,娇憨地笑着。
少女凹凸有致的身体贴上了沈芙嘉溅满鲜血的半身,将血液蹭开,晕染了沈芙嘉大半的身体。
她仰着头磨蹭沈芙嘉的脸颊,小口地舔.舐沈芙嘉唇角的人血,将方才给予谢锦昀的亲昵悉数还给了沈芙嘉。
可沈芙嘉并不开心,她剧烈喘息着,在瞥见地上的尸体后,身体克制不住地轻颤,“茶茶,你都不害怕么……”她可是刚刚杀了人啊。
“你在说什么?”宓茶搂着她的肩膀,水润的黑眸万般不解地望着她,“这个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要是不杀别人,那就是别人杀我们,难道你想看着有朝一日我死在别人的剑下么。”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沈芙嘉连忙摇头,“可是、可是……”这是一条人命啊,即使她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杀人放火的事情,沈芙嘉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嘉嘉——”宓茶拖长了声音唤她回神,声音甜滋滋的浸了糖,她依偎进了沈芙嘉的怀里,轻声道,“我只是个没有自保能力的牧师,当然要选择最强的强者作为伴侣。你杀了觊觎我的人,这证明你有保护我的能力,只有这样,我的家人才会认可你呀。”
刚刚出现的清醒在宓茶的这番话下渐渐模糊了。
“是这样吗……”她迟疑地问。
“当然是这样了。”宓茶低吟一声,“你看,你把谢锦昀杀了,他就再也不能和你抢我了,我的嘉嘉是最厉害的,顺你者昌逆你者亡,这样一来谁也不敢伤害我了,对不对?”
沈芙嘉恍惚地应了一声。
是啊,她的茶茶只是个没有自保能力的牧师,她当然要为了她而战,难不成她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茶茶被那个恶心的男人占有么。
少女瞳孔中的红芒深邃了两分,黑色的瞳孔渐渐涣散,失去了焦点。
她沉浸在了幻境之中,难以自拔。
她没错,她是在保护她的茶茶。
这个世界凭实力说话,杀人又如何,千百年来死在剑下的人命还少么。
她每一次让宓茶难过,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内心太不坚定,为了可笑的世俗规矩犹犹豫豫,这才一次又一次的让宓茶失望。
她是剑士,天生就该在血海尸骸中掠夺自己想要的宝物。
什么仁义礼智信,不过是统治者们为了约束弱者而编造的囚笼,只有愚蠢的工蚁才会乖乖听话。
她要得到宓茶,她要得到她一切想要的东西,就该跳出那些无聊的束缚。
白皙柔软的手覆上了沈芙嘉的左手,宓茶牵着她将剑举起,伏在沈芙嘉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