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之前一直韬光养晦,不显山不露水的,外面的局势不明,像于家这种有积蕴的世家那就更不可能轻易的站队了。
向禹将于县令请到了望湖楼的雅间,亲自为其冲茶。“不知于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于县令呵呵笑,“无事!就是许久没来了,今日得空来溜达溜达。”
向禹道:“于大人若是今日不忙,那正好尝尝这望湖楼的剁椒鱼头。”
于县令道:“向兄客气了,鱼头什么时候吃都行。只是,向兄不忙吗?我看凤凰城外好像在忙什么工事……”
“那个呀!”向禹笑着摆摆手,“还不是明昭,又突发奇想。说是夜里做了个梦,梦到府城高高的墙楼了。醒来就说,凤凰城有城无墙不完整,所以就想着拉一道城墙,再建上高高的城楼,到时候便可以站在上面看风景了。”
“竟是这样?”于县令一脸的狐疑。
向禹道:“不然,于县令以为呢?”
于县令捋着胡须哈哈笑两声,“徐四姑娘还真是想法奇特。只是这修城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怕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凤凰城可供得起吗?”
向禹叹气,“凤凰城一直在搞建设,到处都花银子,肯定是供不起的。可是又能怎么样呢?金爷那边宠着,说无论小姑娘想做什么,银子能解决的事情那就不叫事情。”
“此事,金爷已经知道了?”于县令眸子缩了缩。
想要道:“那可是金主,他不同意咱这边能动工吗?毕竟这建城楼的银子还得指望着呢!”
于县令放在膝上的手攥起了拳头,“金爷也是的,这种事能由着一个小孩子胡闹吗?”
向禹重重的叹气,“有钱人的想法不是咱能理解的。我也是很无奈啊!凤凰城建设的势头正好,依着我,还可以再扩大倍的。如今圈了一道墙,算是怎么回事?于大人,这可真真是劳民伤财啊!”
于县令的笑容有些僵。
向禹继续道:“于大人,您不知道,现在的人工可不是四年前那会儿灾民涌入的时候了。那时的工钱很低的,很多时候不要工钱,能管饭就有很多人抢破头的干。现在,工钱真真是高的离谱不说,还找不到人。您想啊,这眼看着春耕了,无论是种植红薯还是草药,随便刨个坑种上点儿都能换银子呢!所以,我这也瞅啊!不得已,恐怕也就只能动用民兵营的人干了。”
于县令一噎,他还没提他的嘴给堵上了。
“民兵营的人好用,受过训练的人比较容易服从命令。”
向禹登即冲他竖了大拇指,“于大人高见啊!对了,说到红薯和草药,如今也算是整个宜县都普遍种植了。咱县里的收入现在可不低啊!不知道县里的银子能否出借呢?”
于县令就想骂娘了,他正想说要抽调凤凰城的税收银子呢,对方这一哭穷,还哭的这般理直气壮,还让他怎么开口?
早先编好的话憋在心里,都快内伤了。
“向兄啊……”于县令语重心长的开口,“我那里在年前就已经全都送去齐王那里了。如今天下不太平,齐王那里也是花销大啊!咱这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也在这里给你透个信。今儿刚收到齐王那边的信,说是要从咱宜县征调大批的粮食北上,这当中,凤凰城可是要担大头的。”
“跟咱凤凰城要粮食?”向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一个“咱”字让于县令的眉毛猛的抽动了一下,凤凰城也就在这种时候把他划为“咱”的行列。“这是齐王的命令,可是与我无关啊!所以,向兄啊,那城墙建不建的,先打发齐王满意那才是重中之重啊!听说不日齐王派的亲信就要到了,届时,向兄可别怪于某没给你提醒啊!”
“这可如何是好?”向禹颓然的坐下来,“凤凰城才刚起步,哪有那么多银子上贡啊?何况,年前那一次真的是搜刮干净了啊!”
于县令起身,在向禹肩上拍了拍,“向兄好自为之啊!于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剁椒鱼头不吃了?”
“要不等着齐王的人来了后,一起吃?”于县令似笑非笑的看过来。
“那也成吧!”向禹哭丧着脸道,“在下送于大人!”
开门声,下楼声,楼下寒暄的告别声,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向禹去而复返,却是进了隔壁的房间。
明昭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萧索的湖面。
向禹大步过来关了窗子,“这是什么时节?吹病了,还不是自己遭罪。”
明昭起身为他倒茶,“干爹觉得于县令的话有几分可信?”
爷俩对桌而坐。
向禹抬手敲着桌子,“你怎么看?”
明昭道:“齐王世子一死,齐王肯定要有大动作,我估摸着齐王的人也该到了。于县令此来,无非是想卖好给咱们。同时在齐王那里也落了个勤快的名声。”
向禹道:“还真是官场上的老狐狸啊!”
“不管他!”明昭抿唇,眼中一片清冷,“他既是肯卖好给咱们,那就是对咱们还有所忌惮。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应对齐王派来的人。”
“以前听闻齐王素有贤王之称,如今看来,也不过是隐藏的血蛭,冷不防就吸在身上,不把血吸干了不松口。”向禹恨恨的道。
明昭道:“干爹先别顾着生气,咱们先来分析一下情况。年前凤凰城刚刚上贡了一批银子。这才刚过了年,那位素有贤王之称的齐王应该不会再来要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