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开头,上知令历史上确实由水野忠邦强行颁布了!)
很菜,忠右卫门加上助六,两个小年轻完全不是迹部良弼这个老官僚的对手。三个人推了半个下午的太极,结果啥也没推出来。除了知道水野忠邦之后确实有重要的政令发布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嗐,忠右卫门深感自己不中用,到底是看轻了迹部良弼这种老油条的战斗力,是自己大意了。此番拜访,一无所得,也是正常。
“滨松侯此番必有大动作,可能真要检地了。”助六声音很小,故意靠近忠右卫门才敢说。
这也是两个人此番唯一从迹部良弼嘴里套出来的话,水野忠邦已经把幕府旗本们整的欲仙欲死,能比这个还要夸张厉害的,也就是重新检视旗本们的知行给地这一条而已。
“想来便是如此,而且看迹部殿的意思,恐怕要不了几日了。”
“这么说大人马上就要下野?”在前面牵马的天野八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作为忠右卫门麾下配属的目明,天野八郎自然是和忠右卫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状态。有这么一问,也是很正常的事。再者之前谈论这些事时,都没有避开天野八郎和寺泽新太郎。毕竟以后还要仰赖他们保护呢,很多事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恐怕也要牵连你们。”忠右卫门投以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
他们两个其实也有功利心,虽说富农家出身,但不过是家中余子,无法继承家业,那未来和前途都只能靠自己拼搏。好不容易做了领幕府俸禄的临时工,一下子说要被撸光,心里多少也会有个疙瘩。
“以大人您的本事,谋一个起复,还不是轻易。”寺泽新太郎到是乐天派,他像是没有把这个事情完全放在心上。
反正不管怎样,忠右卫门还是会给予他们一年七十俵的俸禄的,作为他们侍奉忠右卫门的报酬,无非就是少了幕府的那份罢了。等将来忠右卫门起复,他们还有的是机会吃公家的饭。这也是他们早就看准了忠右卫门前途不小,可以提携他们。
“哈哈哈哈哈,你倒是比我俩还爽利!”忠右卫门指了指助六,又指了指自己。
正说笑着,前面过来一个行列,忠右卫门一瞧,居然是北町奉行鸟居耀藏的行列。虽然不是自己的直属上司,但同在江户町奉公,且都属于水野忠邦一派的武士,于情于理都要下马行礼。见助六也是这个意思,两人便一道避让到路边,向鸟居耀藏低头。
骑在马上的鸟居耀藏见到路边有人向自己行礼,下意识的瞧了过去,发现助六居然在场,脸上有一丝惊慌和尴尬转瞬即逝。这一丝惊慌被忠右卫门敏锐的捕捉到了,咱也是办了两年刑案的老改方了,会习惯性的观察别人的神态。
这鸟居耀藏看到助六慌什么?
很快鸟居耀藏的行列过去了,两人复又上马前行。忠右卫门瞧了瞧助六,“你们家以前认识鸟居大人吗?”
“鸟居大人是三河五百骑出身,比我家资历更深,以前并不是一个圈子的。”助六摇了摇头。
幕府的旗本武士,最受重用的是滨松和冈崎出身的,其次是骏府出身的,后面就是武田遗臣。虽然谈不上什么鄙视链,但也各自都有各自的圈子。更何况鸟居是大身旗本那个圈子的,以前金丸家没到那个级别。
“行吧……”忠右卫门应了一声。
鸟居耀藏这是要去哪儿?还是从哪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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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令万万不可行!”德川家庆看到上知令后的神情比土井利位还要夸张。
那基本上就是惶恐,觉得这个令在挖德川幕府的根基。如果这个上知令不是水野忠邦起草的,可能德川家庆已经命令左右,将草拟上知令的人擒住,立刻拖出去切了。
“您应当知道,旗本汰烂,务须严厉整顿!”水野忠邦却很坚定。
“整顿那是自然,可……”德川家庆欲言又止。
“余最近听到许多不利于你的谣言,要不你暂时从老中任上退下,待风波平息之后,再行出山。”
不得不说,德川家庆和水野忠邦的关系真的很好,两个人说话完全没有什么隐瞒避讳。只是开门见山,带着诚意。若论及天底下君臣之间的关系,可能他们两个的情形,乃是首屈一指。
“臣自变法伊始,便已经有了准备!我水野家,代代侍奉德川氏,与德川氏乃是同心一体的关系,为了幕府,纵使臣粉身碎骨,亦是应当。”
水野忠邦大礼向德川家庆跪伏下去,德川家庆连忙起身前去搀扶水野忠邦。水野氏乃是德川幕府初代将军德川家康母亲的娘家,德川家康的外祖父便是三河刈谷城主水野忠政。
历史上水野氏为德川家冲锋陷阵,兄弟子侄前赴后继,在身份地位上面,与其他的谱代尤为不同,最是受幕府将军的亲信。
大阪城之战时,水野氏祖孙三代一齐上阵,在道明寺一战之中奋勇作战,立下首功。到了九州基督教徒大起义的天草四郎时贞之乱时,已经年迈的水野胜成依旧请缨出阵,并在得到允许之后欣然出战。
君臣二百年,恩遇之深,冠于诸侯!
“不论是什么样的结果,臣都坦然接受,惟愿我德川家兴盛万代!”水野忠邦的语气中带着决绝。
“滨松……”德川家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眼角居然泛起了泪光。
“上様之御恩,臣三生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