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考克的豪华马车被拉了出来,两名传习兵一左一右把他给架了起来。至于使馆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被反锁进了一间地下室,等明天阿尔考克被释放之后,自己跑回来开锁吧。
被推挤上马车的阿尔考克望了望稍远处的另外几间使馆,他们的公使大多都在上海,紧张的瓜分刚刚在清国获取的利益。自然是群龙无首,不可能出来救援于他。
况且他们的使馆也没几个警卫士兵,凑一起或许有个一百多。而横滨军警局的军警,到是有四五十个英国人,可这些军警又不是当兵的,聚集在一起住营房,他们分散在横滨的各个街区。有的有家室,有的保不齐搂着头牌,正在呼呼大睡。
至于数百名日裔的巡警,除了一根棒子,还有什么武装?英国人也不可能给这些日本人什么火器装备啊。指望集结他们去反击传习兵,完全就是个笑话。
横滨居留区足有五平方英里大,光这一块,换算一下就得十三平方公里。加上绕着居留区建设起来的各种日裔聚居区和工业设施,范围大了去了。使馆遭到了炮击,城区有些地方保不齐还没听到呢。
唉……
怎么事情突然就发展到了这一步呢,阿尔考克心中暗暗叹息。可是他的叹息还没有持续多久,他就发现马车的前进方向是横滨海关大楼。
好家伙,他瞬间就猜到了林八郎等人的心思,这是要裹挟着他,去攻打滨海关啊。如果滨海关被打破,关内的百万巨款,不敢想象。
“您还是好好配合我们吧,毕竟这性命只有一条。”林八郎面无表情,但是语气中却带着明晃晃的威胁气息。
“……”阿尔考克张了张嘴。
人这玩意儿,精神亢奋激动的时候,要是死了,也就死了,甚至可能死的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后悔的感情。可这最紧张的那点时间一过,精神头下来了,之后保不齐就变得最为惜命。
有些人跳河的时候非常的决绝,可是等喝了两口凉水,瞬间求生的yù_wàng就上来了。若是看到有人下水来救他,抓得比什么都紧。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滨海关大楼。此时受命封堵滨海关大楼的涉川善助的一小队人马,立刻向林八郎禀报,海关内除了少少的几名值班人员外,任何人都没有进出海关。
“请吧!”林八郎让阿尔考克出面去叫门。
虽然滨海关内没有什么武装人员,可是林八郎不敢乱开枪,要是把会开金库大门的职员给打死了,那他们的计划就完球了。
他们虽然大胆,可是并不是没脑子。拿三五百人去攻打表奥,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还是得用滨海关内的金钱,裹挟拉拢上其他在横滨的部队,然后以这些人正面攻打江户城。他们的亲信部队,则走密道入城。
到时候内外合击,才有可能把坚固的江户给打破了。
若是顿兵在江户城下,不要很久,顶多一到两个小时,城下的幕阁老中们反应过来,那他们就必然失败。
驻扎在江户城下的传习队老兵,足有七八千,不说人数上面直接碾压,连武器装备上面,都胜于他们这些人马。
毕竟第一江户师,那可是以幕府谱代武士,武州八王子千人同心众为骨干,编练出来的精兵。这么多年下来,对幕府极为忠诚。且使用的都是进口和自产的后装德莱塞撞针击发枪,一分钟起码打你五六法,根本不开玩笑。
加上他们又没死了同袍兄弟,也没被幕府拖欠饷俸,从军官到士兵,都心向着幕府。本着靠从军为自己奔一个出身呢,就差喊德川家定是我的亲爸爸了。
后世里的军阀张宗昌,就有一支恩养着的白俄兵,一个个都喊张宗昌是我的亲爸爸。为了张宗昌打天下,那是豁出命去干仗。只不过因为每战争先,悍不畏死,最后不肖三四年,就全部打光了。可张宗昌也坐上了山东督军的宝座。
是以滨海关的钱一定要拿到,用其余杂乱的部队拖住江户兵马,他们数百骨干,直取西丸和中奥,掌握了德川家定,就等于是掌握了全天下和幕府。
被驱赶着上前的阿尔考克,亮明了身份,在滨海关值班的英国雇员一看真的是公使。又见到外面人影憧憧,都是明火执仗的士兵,稍一犹豫,便打开了海关的大门。
传习兵一拥而入,让阿尔考克直接带着他们进入海关的金库。海关的金库都是坚厚的花岗岩修造,等闲来几十一百斤炸药都没有办法炸开,还是直接开门来的明白。
被洋枪逼迫着的海关会计,在阿尔考克的示意下,颤颤巍巍的打开了金库的大门。在这里,阿尔考克和那名会计,使了一个心眼,他们并没有打开主金库。
主金库内存放的是定期转拨储存起来,在下半年十月交割给英法等国银行团和英国政府的还款以及利息。现在那里面起码存着价值五十万英镑以上的黄金和外汇,而眼前的这个金库,则只有最近两月的海关税收。
厚重的大门被打开,当然不存在什么金光闪瞎了人的眼睛的说法。不论是黄金铸造的英镑,还是美元,以及金小判,全都分门别类的收储在木盒之中。多少多少一箱,方便清点和交割的。
林八郎大步流星的走进金库,随便扯下一个木箱的封条,将盒盖轻轻一推。他的眼前“豁然开朗”,满盒都是金币。
带英帝国皇家铸币厂出产的金币,大小和后世里面许多人还会有印象的两分硬币一般。正面是维多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