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女的?
平三一时间也不知道什么绊住了嘴,这个那个了好一会子,才终于掰扯了清楚,指着奉行所官厅所在的地方。
“就是上次那个尾张家的女佣啊!和另一个女子争女儿的!”
“你是说那个争子案的母亲?”忠右卫门经此一提醒,也终于回想了起来。
“可不就是,人家对你感恩戴德的,你这回去找她帮忙,想来不会推辞。”平三连忙点头,表示就是这个人。
说来那个前妻确实说过忠右卫门断案如神,慧眼如炬,以后如果用的到的地方,请务必去找她,她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忠右卫门帮她保住女儿的恩情。
不过当初忠右卫门只是秉公断案而已,并没有奢求那个女子能回报怎样怎样。毕竟咱就是干这个的,也没想过要看回报多少来断案的事情。虽说咱未必是个大清官,但是也没到为了搞点钱徇私枉法,草菅人命的地步。
“我不吃晚饭了!”事不宜迟,忠右卫门立刻就往外跑。
“诶诶诶诶……”平三没有拉住忠右卫门,只好回身和家里说了句抱歉,便也穿上鞋立刻跟着忠右卫门跑了出去。
那个前妻的家,两个人当初走访案情的时候去过一趟,忠右卫门还是记得的。多少也算自己任上的一桩大案,还博了个“明断”的美名不是。
对于突然出现的忠右卫门和平三,那个唤做阿久的前妻多少带着些惊讶。但是还是把两人迎进了家中,主动询问要不要用晚饭。忠右卫门跑来是为了吃晚饭的嘛,那当然不是啊。
让阿久不必多忙,再把女儿安置去别的房间。事关先代大御所德川家齐的清名,忠右卫门来找阿久已经算是破例了,可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此前是在尾张家帮工是吗?”忠右卫门压低声音。
“是的大人。”尾张家的仆人上千名,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值得忠右卫门亲自跑来询问。
“是便好,我问你,你在尾张家具体都干些什么?”
“缝缝补补而已。”
要不是阿久自己的针线功夫厉害,那肯定也培养不出那么心灵手巧的女儿。忠右卫门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随即换上了一副郑重的面容,看向阿久,让阿久一阵紧张。
“那么尾张家诸女官,你可曾听闻些什么不利的流言?”
“这……”
倒不是说阿久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忠右卫门身份特殊,乃是主管江户地方刑案以及处断的改方,平三更是与力。如今大晚上的赶过来,绝对是尾张家出了什么事情了,不然不至于这么急。
重点是别的不找,却来找她这个已经退职的前女佣,显然是为了不惹人瞩目,这里面要是没有点什么事情,傻子都不相信!
“不好回答?”忠右卫门看阿久的神色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这样,我也不问你具体情形,你只需回答是否便可。”
“明白。”
“尾张家后宫的那些女使,是否与外间的男子有染!”忠右卫门盯着阿久,不管阿久是什么回答,这眼神是很难掩饰的。
“似乎有……”阿九说的很晦涩,也很艰难。
而忠右卫门和平三对视一眼,心中大呼有门儿。他们不认识其他大户的女仆,且其他女仆未必愿意坦诚,果然找阿久是找对了。
“那么你可知晓具体是何人?是否现在还有出外之事?”忠右卫门自然是趁热打铁,要是能从阿久这里找到突破口,这案子便轻省了。
“……”阿久不敢作答,大概是那个女官在尾张家挺有体面的。
“你若不便开口回答,便写在纸上,我看过便立刻烧毁。”江户时代寺子屋遍布,虽然像阿久这种女子一般不学习什么汉字,但是学个拼音啥的,还是正常的。何况她还在尾张家帮佣,当初招募她去,想来也会询问识不识字。
和直接开口说出来不同,只说一个简单的例子,将来许多人表白,是当面说出口觉得压力大,还是在手机键盘上把表白的字句发出去压力更大?
这玩意儿其实很好理解,没什么特别的。每个人心中多少都有些顾忌的地方,阿久毕竟在尾张家做了十年女工,曾经也算是尾张家的人。现在虽然退职了,也不是那么好开口的。
忠右卫门把平三腰上系着的小布袋里的墨盒取了出来,里面有一方小小的砚台,还有一支不过手指长的毛笔。这是为了方便随时记录才会带在身上的东西,作为实际处理各类案件的与力,一般不离身。
寻了张花纸,阿久在上面用拼音写出了花山局的名字。忠右卫门和平三看过,便将那花纸放进屋中的火塘里,然后点燃烧毁。
知道了确切的人,很多事情就容易多了。一件案子,先确定了案犯,后面的证据只要顺着倒推,比通过证据找案犯,简单不少。
阿久小声的说在她离开前,还听说这位花山局和外间的男子有染。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缝补的女仆罢了,并不太清楚花山局实际的情况。她的身份层次,也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
有这样的收获,忠右卫门和平三已经是喜出望外了。吩咐阿久不许把这件事四处声张,连女儿都不能告诉之后,两人便立刻离开了阿久家。
回头把这事和金丸义近通了气,金丸义近精神一振。当初就料想不可能只有大奥的女官耐不住寂寞,现在竟然连尾张家